在奶奶住院的时候，刘惠来看望了一次。
她买些水果送到了医院，看到夏瑜尽心的照料老人，觉得有些意外。
奶奶笑眯眯的说：“是阿惠啊，难为你过来一趟了。”
刘惠娇嗔：“奶奶可别这么说，这是我们小辈应该做的。”
自从刘浩和夏阳合伙的生意越做越大之后，两家来往也相互密切了起来。有几年，刘惠会跟着刘浩来夏家过年。刘惠很合奶奶的眼缘，故此奶奶除了操心夏瑜的婚事之外，还操心刘惠的婚事。
只不过刘惠毕竟不是奶奶的亲孙女，她对这些并不提及。
刘惠又和奶奶说了一会话，便拉着夏瑜走了出去。
她先开口问：“奶奶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还有几天就可以出院，恢复的不错。”
“哦。”
刘惠点了点头，开始打量着夏瑜：“那你呢，之后打算做什么？”
“还不太确定。”
夏瑜叹一口气，他经营的淘宝店铺不温不火，书籍成绩也只是平平。如果没有奶奶的这一场病，他还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他积蓄不多，前途渺微，错过了春秋招，留在临安也没有闯荡一番事业。
他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年都在做什么。
刘惠说：“考公吧，你的学习能力很好，这是优势。”
夏瑜想了想，说：“考公上岸，我挺担心以后我会为祸一方。”
他说完后，收获了刘惠的一个白眼：“你以为谁都能为祸一方？”
刘惠走了，夏瑜思考着她的建议。
外出找工作肯定专业不符，毕竟还没有听说哪家公司需要考古的。继承家业，估摸着三两年就能败完家底，实体行业可不是谁都能玩得转的。写小说看样子难以出成绩，考公似乎是当下的最优解。
他下了决定，开始查询考公的资料。
临安的公寓里，依陌拿着一个又一个快递。
收件人写着都是夏瑜的名字。
她发消息质问：“你买了什么回家，怎么这么多？”
“啊，忘了跟你说了。”
夏瑜回着消息，狡黠的像只狐狸：“我要考公，日后为祸一方。”
……
奶奶出院后，夏瑜便又回到了临安继续当了宅男。
他回到公寓的第一天，只觉得房间内都是怪味。
夏瑜不由问：“依陌，你不会带着野男人前来过夜吧。”
“你猜。”
依陌白了他一眼，脸却是稍稍有点红。
夏瑜离开的这几天，整个公寓确实有点邋遢。
他一脸惊恐：“那我岂不是很危险，万一他看到房间有我，恼羞成怒，来一个同归于尽，我岂不是很亏。”
“你都要打算为祸一方了，同归于尽也算是为社会做贡献了。”
依陌对夏瑜考公这件事，既不支持，也不反对。能考得上的话固然是喜事，倘若考不上也没什么。
她的稿费已经发放，似乎可以养活两个人。
千万不要怀疑夏瑜的学习能力，毕竟能考上帝京大学的人，学习只是本能。
很快好几本申论的书，他都已经铭记于心，剩下的只是刷题。
考试公布时间在十一月，考试时间在来年一月，距离现在还有……好久。
夏瑜第一次期盼时间快点过去。
他问依陌：“有没有让人觉得时间飞逝的办法？”
依陌回答：“从这里跳下去，然后你就可以住医院至少三个月，绝对不会耽搁你考试。”
“恐怖如斯！”
……
这段时间，周深催稿催的有些勤快。
他打了电话过来，语气有些急切：“依陌，虽然说这个有点不太合适，但你的小说成绩反响很好，我们需要你的作品留住更多的读者。我需要与你沟通，你一天能够更新几个章节，多少字？”
“三章，九千字。”
“不够，还远远不够。”
周深的语速有些快，他说：“我知道你现在全职在家，能否更新速度提升到一万五千字。这边可以与你重新签订合同，订阅分成增加0.1。”
“可是，我这本书计划完结就在下个月。”
“可以掺水。”
他当即给依陌建议：“必要的时候，可以牺牲作品的可读性。我知道这对于一个作者而言，会非常痛苦。但现在我们是合伙人，没有什么比壮大网站更重要的了。”
周深也是一个作家，熟悉作家心中所思所想。
依陌一时不知该如何推托。
她突然想到了夏瑜。
“喂，你现在还在写小说吗？”
“当然写啊，太监没有好下场。”
他的小说已经快要一百万字，虽说在动辄三五百万的网文圈中并不算多，但也是不少的字数了。
依陌微微有些犹豫：“那你能教我，怎么在不影响可读性的情况下，提高字数吗？”
“重复旧剧情，构造新地图。”
“哦，我懂了。”
……
夏瑜在学习考公资料的时候，遇见了困难。
他把书都看完了，习题也做得差不多了。
然后他忽然感觉到空虚，孤独。
距离考公还有五个月，接下来的日子貌似又回到洗衣扫地逗小花的模式中。
瞧着依陌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就连水果都不吃了，夏瑜不由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依陌正在努力的水文，或许知道，他也不会拦着。
正如胡教授说的：要尊重别人的选择。
夏瑜煮了面，还特意加了两个蛋，敲门：“依陌，开门，今天加餐了。”
房门打开，只见依陌神色憔悴，形容枯槁，状若疯魔。
“呔，你是何方妖孽，还不快快显行！”
“能不能别闹。”
依陌有气无力，夏瑜注意到她的电脑文档已经打开好多个，都是密密麻麻的资料。
夏瑜放下面，目瞪口呆：“大佬，你这是要成神啊。”
“别闹。”
她说：“我只是在想着怎么水文。”
“唔，这不是无师自通的吗？”
依陌干脆不理夏瑜了。
鸡蛋面散发着热气勾起了依陌的食欲，她尝了一口，眨了眨眼：“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夏瑜略微有些骄傲：“你没想到的东西多着呢。”
……
其实夏瑜和依陌刚来临安的时候，过得并不适应。
记得有一次去约临安大厦吃饭，两人预估提前两个小时出门。因为在帝京实在太大，偶尔又会有堵车的情况。可等他们来到临安大厦，预留的两个小时还有一个小时。大厦中还只是零散的几个游人。
以至于他们逛了一圈，精疲力尽，枯燥乏味。
临安好玩的地方其实不多，网上密密麻麻的攻略，大多是在西湖一圈。
抽了时间，两人决定去一趟灵隐寺，拜拜仙佛，问一问江南的阴雨绵绵天气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自从活佛济公被人广为周知后，灵隐寺已经不是佛门清修之地了。
每一日来此的游人极多，香火繁盛，不过若是说虔诚的信徒却也有。
只不过大多数人都把信仰当做生意。
负责招待的小和尚说，在佛前许愿，心诚则灵。
至于何谓心诚，倒也没有标准。大多数人只是图个热闹，求个心宽。
夏瑜正视佛像，依陌则已经半跪在堂前许愿。
她拜佛叩首，焚香点烟，极为虔诚。
他看的一愣。
等夏瑜反应过来的时候，依陌已经起身了。
“走吧，去别的地方转转。”
“哦。”
走出大雄宝殿，夏瑜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你信佛？”
“不信。”
依陌嫣然一笑：“不过我在许愿的时候，会很认真。”
“哦。”
他还是忍住好奇心，没有问依陌的愿望是什么。
这个愿望，或许只有佛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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