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人文主义的各种观点:个人主义、人权、民主、自由市场等等虽然在思想领域取得了暂时的胜利,但是21世纪的科学正在破坏自由主义的根基。自由主义重视个人自由,是因为相信人类有自由意志。然而“人类有自由意志”的事实声明过不了科学这一关。
001自由意志与当代科学之间的矛盾,已经成了实验室里的一头大象,许多人假装专心看着显微镜和功能性磁共振成像扫描仪,而不愿面对这个问题。
科学家在智人身上没有找到灵魂也没有找到自由意志。你做出的所有决定是由基因、激素和神经元产生的电化反应。它们遵守着相同的物理和化学法则。
002人做出的选择不是生物预设就是随机,不存在自由意志。我们信奉的“自由”就像“灵魂”一样,只存在于人类发明的想象故事中。
因为根据进化论,动物所有的选择都是基因决定的。只有那些吃了无毒的、有益身体的菌类的动物才能活下来留下后代,而那些吃了有毒菌类的动物无法留下。这就表明,如果动物可以自由选择吃什么,那么自然选择就毫无用武之地。
003如果人类没有自由意志,那么意味着只要使用药物、基因工程或者对大脑刺激就能控制或者操纵人的欲望。
在耶路撒冷的哈达萨医院,医生为躁郁症的患者使用了新疗法。在大脑中植入电极并使之联接到位于患者胸部的计算机。计算机发出命令,电极就会释放电流使造成抑郁的大脑区域麻痹。这种方法对部分患者效果显著。
美国军方在进行“经颅直流电刺激器”实验。他们使用外戴的配有电极的头盔,对特定大脑区域进行刺激或者抑制,以此提升认知能力。
004科学不仅证明了自由意志不存在,还推翻了“单一自我”的存在。
在对癫痫病人大脑的研究中,科学家发现左脑控制表达能力,还会自己编出合理的故事让自己相信。这表明,人类不存在一个唯一的真正的自我,而是由许多分割的部分组成的。
005实验指出,我们所做的决定不是由单一的自我,而是由许多相互冲突的内部实体经过不断拉扯决定的。
2002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丹尼尔.卡曼尼让受试者参加一项三个环节的实验。短实验是让受试者把手放在14℃的水中60秒。长实验是受试者的手放入14℃的水中60秒后,会偷偷加入热水让水温升到15℃持续30秒。然后,研究人员会在第三个阶段让受试者从上两个环节中选择一个再做一次。80%的受试者选择了长实验。
“冷水实验”告诉我们,人体内至少有两种自我:体验自我和叙事自我。体验自我是我们每时每刻的意识,它没有记忆能力,不会讲故事。当我们做决定的时候是由叙事自我负责的。叙事自我将过去的感受编成故事并为未来做计划。叙事自我判断我们的体验时,并不在意时间持续多久,而是会采用“峰终定律”,只记得高峰和终点的平均值作为整个体验的分值。
006生命科学让自由主义的物质基础崩塌,所谓的“自由个人”只是一个虚构的故事,人只是生化算法的组合。
叙事自我让我们对一个想象的故事做出的牺牲越多,就会越坚持,只是为了让我们的牺牲和痛苦有意义。神职人员早就发现了这个原理,许多宗教仪式都以此为基础。比如让农民把自己最珍贵的财产一头牛奉献给宙斯,他就会对宙斯的存在深信不疑。他还会奉献出更多的牛,不然之前的牺牲就白费了,还要承认自己是如此愚蠢。于是我们知道:“自我”也和国家、神和金钱一样都是虚构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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