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嫲,多日未见了。
我的阿嫲是个非常和善和慈悲的老人家,从来都不说别人的家长里短,所以邻里街坊都很喜欢和这给和善的老人家在一起,当然我们这些孙子孙女们也是很喜欢黏着她,听她讲她的那些年。
人老了就特别爱叙旧了,特别爱唠叨往日的时光了,我听阿嫲讲得最多的就是和阿公在一起的日子,阿公离开我们已经十年有余了,但是阿嫲每每讲起他,每一次眼神的不经意流露都在告诉我,和阿公在一起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她都很开心,每一次我都会被这细水长流的感情所感动,这平平凡凡的坚守,这寻常百姓家的日子,有时,就是这么直戳人心。
他们是媒婆介绍的,但是阿嫲每次都会讲是因为阿公先看了她的样子,然后把他骗过来的,因为那个时候阿公家里很穷,什么都没有,而阿公又是长子,所以作为一出嫁就是一个偌大家族里的第一一把手,有些时候我很钦佩自己的阿嫲,能与另外的三个妯娌关系处理得这么好,能把下面的几个叔叔和姑姑照料得这么好,而阿公阿嫲养有四子三女,自己也是一个诺大的家庭了,身居多职,却能一一都料理好,我对她除了仰慕又有心疼。
潮汕是个很礼节十分繁琐的地方,时年八节,初一十五都要敬神明烧香,所以啊,我一直觉得潮汕妇女是作为一种稀有物质存在这个世界上,因为能作为最贤惠的贤内助而让出门在外的人安心。
我的阿嫲一直用她的言传身教来教会我应该怎么做人,谦卑,为善,坚忍,独立。
自从出门在外读书,工作,我就很少时间去陪她了,家里的大人也都是很忙碌,所以她每一次都用抱怨的语气和我们讲,你们都不来看我,我一个人没人说会话很孤独...,但是当我们选择了出门她又都没有阻拦我们,只是嘱托我们好好读书,好好工作,好好照顾自己,所以每次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陪她,每次要走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去看看她,这件去看看她的事,我们一直在做。
每次出门阿嫲都会偷偷塞钱给我们,不给她拿她就在那里佯装很生气,所以我们每一次也只好拿着,每次去她那里她都会拿很多东西给我们吃,问她为什么不吃啊,她说舍不得吃留给你们,每每听到她的这些话,每每看到她佯装生气的样子,对她就更加舍不得了,对她就更加恋恋不舍了。
每次从她那里回来,看着手里的钱和她塞给我的东西,每一次都会被这分外的沉甸甸的爱给吹红了眼睛。
也许我们能做的唯一的简单的事情就是多去看看她,多给打电话,因为往后的日子里她的时间比我们更重要,她生命的每一天都应该比我们更应该去珍惜,我们余下的生命周期还会去陪伴很多人,但是她余下的生命里,可能陪不了很多人。
如果可以,我希望阿嫲永远健康,因为我深知阿嫲是作为一个纽带而把我们都连接在一起,就像每一年过年一样,我们都会十分默契的出现在她眼前一样,不用通知,大家就相拥而来。
老人,老屋,有些时候存在的意义就是告诉我们自己,我们的根在哪。
无论是迫于生计,还是年少想要追逐更广阔的天地,都不要忘记,有个老人在家里等你回来,等你去她唠嗑,哪怕每一次你也只是待那么一小会,都要去看看她,余下她的生命里不安定和难以预料的事情比我们更加让人惶恐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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