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又是初六。美好惬意的时光,在开市鞭炮噼噼啪啪的鸣放中,连尾巴都抓不到了。
那会儿,我还在一场天马行空般的梦中,正和那个时空中的陌生人在交流着什么,一阵猝然的响,像一个冒失的孩子般不容分说就闯了进来,将我从梦的世界拽了出来。
我揉揉惺忪的眼睛,抓起手机一看,才五点多点儿。想起今天是正月初六,是店铺经过短暂的年休之后,重新开张的日子。和迎新的炮仗一样,都是一种美好的寓意,大体上可以套用新年贺词那一套,即生意红火,平安吉利。赶早放还有一点儿迫不及待发财的意味呢?我笑了,这么早唤醒我,是不是也代表赶着让我发财呢。这么一想,心里也美起来了,连伟大的马克思都说过“金钱不是万能,没有钱万万不能”。何况我这个无名的凡人。
搁下手机再度闭上眼,却再也睡不着了,鞭炮声像破晓时分的鸡鸣,第一只叫完,其他的也紧跟其后开始打鸣,而且呈扩散倍增的态势,又像春风催开花朵,第一朵开放后,接着稀稀拉拉地次第盛开,然而大范围不论先后地参差开放,一呼百应的感觉。奇怪的是,我竟然一点儿也不烦心,反而有点小小的愉悦,怎么回事呢?明明昨晚睡得也不早,照理说,沉陷梦乡那会儿也是睡意正酣的时分,被吵醒总不是那么愉快的事呢。
为什么呢,我问自己。
是回归的鞭炮声带来的亲切和温暖吧?禁了许多年,去年虽然上头睁只眼闭只眼,百姓呢也有人少数人半遮半掩地放,但那压抑的有点贼兮兮的感觉总让人不爽。而现在终于有一种坦荡的大鸣大放,令人很轻易地就重温了幼时的快乐。时光是回不去了,年龄也回不去了,但是心境可以穿越回去,那时的事那时的人那时的情景,仿佛鞭炮被火柴头点燃了一样,在噼里啪啦中复回一种感动,一种年味浓郁的温情和热情。
关于年的古老传说,使我们习惯了过年的热热闹闹,春节为渲染气氛装点的霓虹再怎么美都是安静,静得让人心里空落落的,不管那些出生在没有过年鞭炮声的孩子们怎么想,反正我是一直都没有适应过来。没有鞭炮声的年,既没有新与旧隆重的交接感,也没有那种轰轰烈烈的辞与迎之间的界限感,平常安静的那么隐晦,让传承了数千年“炮竹声中一岁除”的中国人,就这么似有似无的就跨年了。
可能还在几年前,若是有人打扰了我的美梦,我会觉得很烦,但这次不,除了鞭炮声那去而复归的亲切感和欣慰感,是不是还因为老了呢。
应该是吧!人老了,心境就变了,最起码变平和了,人平和了,许多事就不算事了,像这种小事就不会打扰到心情了。最重要的是,角度和念头变了,以前的时侯我会烦恼,是因为我首先感到的是被打扰的怨念,然后就盯住这一点儿不转弯,越听越吵,越想越烦,悻悻然就想骂人抱怨了;而这次呢,一开始我就想到人家是赶着发财,连带着也赶着我去发财,这么一想,心里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去烦恼呢?
我不知从哪儿看到一个故事,大致的意思是,古代有一位皇帝,做了一个梦,梦见山倒花谢水枯竭,他把这事告诉了皇后,希望得到解答。皇后一听大惊,说山是代表江山,水是代表老百姓,花是代表盛世盛景……皇上吓出一身冷汗,然后就卧床不起了。
大臣前来探望皇上,问明原因之后,一脸惊喜,拍掌大笑,说,皇上呀,这可是个大吉梦了,山倒是天下太平,水干是真龙现身,花谢可是要结果了。
皇上一听,顿觉周身松快,病也不治而愈了。
每一件事都有它的两面性,选那一面,全看我们的智慧与念头,你觉得好那么你看到的就是利好,反之就是强化烦恼了。所以,面对许多事情,选择什么样的态度去感受和体验,全在一念之间。
鞭炮声此起彼伏,喧哗不停。我想,既然没有睡意了,我还躺着干啥呢,不如起床做点儿什么,这样一来,午后我就可以空出一段时间,睡午觉,看书,喝茶,都不错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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