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卫东一直盯着襁褓,对那名戴着手铐释放出仇恨目光的妇女视而不见。警察只抓住了她,那个扎伤孙卫东的同伙比较聪明,警察推测他是顺着另一条乘客出站口跑出去的。妇女只交代了一个旅馆的名字,他们认为希望不大。他们只是铁路警察,具体的事情还要交给当地公安。
“嘤嘤嘤!”那个婴儿突然哭了,几个警察面面相觑,最后统一将目光投向那个妇女。
“拉了,尿了,要不就是饿了。”那个妇女从长凳上抬起屁股,伸出带着手铐的双手,还没完全站起来,就被一名警察按下。
另一名警察打开襁褓,“是又拉又尿,哈哈,这小家伙,哭的真响亮!”
孙卫东捂着屁股,趁机走过去看,这一看心就凉了半截。那婴儿“喳喳”地哭着,肥嘟嘟的小腿乱刨乱蹬,鼻子眼睛耳朵,该有的“零件”是一样不少,唯独中间少了一样东西。
“小鸡鸡呢?”孙卫东脑子里打了个问号,他揉揉眼睛又看了一遍,心就跟着彻底凉透了。
“同志,你干嘛去呀?”
“哦,警察同志,我烟瘾犯了。出去过过瘾。”
“就搁这抽吧。”警察叫住孙卫东,掏出一支北戴河给他,又顺手发了一圈,“你呀,现在是功臣,就等着一会儿公安局的同志来给你记功吧。哎,对了,你哪个单位的呀?”
孙卫东现在只想大哭一场,哪有心情想立功的事呀!再说,公安来了,一了解情况,再把他超生的事给挖出来,这损失就更大了。他眼珠一转,捂着肚子说:“警察同志,其实我是憋不住了,想上趟厕所。”
“哎呀,这孩子拉尿,你也跟这凑热闹,行了,快去快回啊,别耽误了公安办案。”
“唉唉唉。”孙卫东点着头,走出警卫室,顺着乘客出站口就溜了。等他赶到妇幼医院的时候,他媳妇郑翠芬躺在病床上,目光呆滞,口中就念叨这两个字:“老三,老三。”她摸着大闺女环芳,和二丫头环丽的脸,还是嘴里还是说着:“老三,老三。”
见此,孙卫东心头一酸,推开两个丫头,一把抓住郑翠芬的手,“翠芬,老三......”他把“三”字的音阶拖的很长,很抖,可脑子里却组织不出一句宽慰媳妇的话来,唯有两滴眼泪,在大脑快要缺氧时,颤抖着从眼角流了出来。他再也忍不住了,把脸贴在媳妇的手上,咧开大嘴,呜呜地哭了。可郑翠芬摸着他的头,还是执拗地喊着:“老三,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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