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绿记

我们离开田园太久了，家居时，总想给屋内养点绿色的东西，养眼，有生机。绿是植物本色，所以可供选择的太多，喜欢挺拔、有型、有层次的，一般选乔木类的幸福树、平安树等，殷勤照看的话，窜的高，叶茂枝繁，绿色玲珑斑驳客厅一隅应该不是问题；喜欢藤萝婉转的，就莫若绿萝了，它除了怕强光外，水涝都耐，家内有供暖的话，四季常绿，常长，可以任它伸长，也可以狠心修剪，剪下的，可以弃掉，也可以分插，只要有水，不久就会生根。

前两年家中装修完，八十元买了一箱十二盆的绿萝，分放在卧室与客厅，都只有十多个叶，展开冠径约十五公分左右，本来只希望能吸收有害气体，不曾想，它们个个要强，居然都匍行延伸，势不可遏，换大盆时，拔出后看到须根充满整个原来的盆的空间，缠绕成一团不可分割。寒暑往来，施少量肥，见叶由卷鞘状舒展开来，色由嫩绿到翡翠绿到孔雀石绿，个别叶中因白化形成一道亮纹，心中自然也植入快活、希望与和平这些寓意。最多时，给它们浇水要用掉半桶水，相当于五百毫升瓶装的农夫山泉一打。亲友看见了，多有羡慕，那就送！

送绿，断断续续送出，现在家中只剩下三盆，浇水总量大减，围绕绿萝的小飞虻也少了，清净了点。但还时不时想起，花架上，冰箱上，飘窗上，卧室内，它们曾待过的地方，偶尔问问新主人养得怎么样，交待要注意不能曝晒、不能浇水太勤；还记得，有一次剪下的几个长枝舍不得扔掉，插在一个束腰的四棱敞口玻璃花瓶中，将榛子的空壳放入瓶中，第二天发现了瓶被胀破的悲剧。

很遗憾，没给曾拥有的送出去的，起个名！它们的印象已经模糊了……

给剩下的三盆叫个什么呢？蓝瓷盆中那个，原来放在飘窗上，在夏日骄阳内，一半受伤，现在虽然已如一匹绿锦，但伤还在，我想给它叫“阴阳脸”，希望它能如晋祠圣母殿中的那个阴阳脸侍女，给人以灵动俏皮之感；花架上顶端那盆，有半数藤蔓下垂，远观如狮子，就叫它“绿狮子”，第二层的那盆，长蔓迤逦，叶色浓绿，很是精神，叫它“绿力士”，希望它们两个能相嬉相敬吧！

送出去的呢？有缘再见，我也会给你们起个名，现在呢，就先都叫绿矶，我为你们统一做记，就叫送绿记（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