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陶渊明
云摸到草尖尖。阳台上的花开了,露出内里的花蕊,嫩黄嫩黄的,微微在风中摇摆。
我们从喧嚣城市的一脚拐进,尘世便远离了,只有这一口小巷子,拐进不知名的桃源。
走进寂静的七枫巷,外面灯红酒绿的尘世俗华仿佛就被那一小小的牌匾隔绝了,四周静悄悄的。巷子狭窄,只许一人通过,我们只能排成长长的队伍像头上电线杆上整齐站立的麻雀一步步向深处探索。青色砖墙、乌漆大门,仰头向天望去只能看见一条竖长的天空悠蓝悠蓝,太阳被遮挡住了只能透出一束束光來。可惜今天是晴天,若是阴雨天,便能看见那珠帘班般的雨串从青黑的瓦缝见滑下、溅下,敲在积水的石板路上,淅淅沥沥的响声不绝,然后有个穿着旗袍的婀娜多姿的少女顶着一把油纸伞,一扭一扭从远处走来,步步生莲,那远归诗人的一颗心就从此落在了她身上。
往里走过不久,就到了拐角处,穿过一排现代化的居民房,眼前的一幢破旧的老院落摄住了我的心魂。虚掩着的木门上似乎要剥落的漆让人知道他是有些年岁的,从雕着窗格的棕黄大门往里望,院落里淡雅清净——蜡染蓝布衬着玻璃上的红窗花,疏密有致的绿萝悬挂窗前,各色油纸伞在头上悬挂,院落里放了好几盆绿栽,窗套上挂着枚红色的小花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独属于江南温婉的民国风雅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感叹能住在这里也是一种享受,时间在这里仿佛就停住了脚步,来往的人都不是行色匆匆,而是优哉游哉,生活的滋味就出来了。
七枫巷和朔门街似乎是连在一起的,七拐八拐的,我就走到了朔门街。我一眼就被那座小房子前那招人的绿给吸引住了。这座两层楼的房屋不像之前看的建筑是什么文化保护单位,这确确实实是一幢供人居住的房子,二楼的阳台上还挂着许多衣服。窗台上各种盆栽一排摆开,随风摇曳。一楼是个开放式的庭院,。想必房子的主人定是一个喜爱自然、享受生活的人,不然也不会在那么小的庭院里还摆满了各种绿色的植物。果不其然,一个老太太携着一个小篮子,坐在院子里的太妃椅上织起了毛衣。
走过这条路就回到一条四岔路口,向左拐的路口边上,黑黄色的小猫在低低的门槛上伏着,两只小爪子攀着门槛,微微眯着浑圆的大眼睛,上半身晒着太阳,下半截躲在阴影里,好不阴凉,时不时地还甩两下尾巴。我不禁羡慕起他来,不禁羡慕起住在这里的老人们,这样的好天气我有多久没有享受过了,好天气时时都有,但去品尝这好日子的滋味的人却不多。以为可以优哉游哉的过日子,健健身,写写作业,周末去公园广场的草坪上晒晒太阳或是携一本好书在树荫下,可现实中每天似乎都很忙绿,写作业、做干事、打网球,但当我躺上床静静地发呆思考时,又想不起自己今天究竟做了些什么,一阵阵的空虚朝我袭来。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潇潇榆树,依依垂柳
悠闲的生活,并不是每天自以为是的忙绿,也不是浑浑噩噩地睡到中午。我所向往的是一种充实的悠闲,而不是安逸的悠闲。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彻彻底底的悠闲只能作为生活的润滑剂,在你忙转地快要冒火星儿的时候,给你来上一剂,这种愉快短暂但是难以忘怀。安逸的悠闲生活是个巨大的泥潭,悄无声息地磨光了你所有的斗志,二十几岁的壮志青年活得却像是临退休的老干部。我突然意识到只有老年人才有资格享受真正的悠闲,年轻人应该有自己的责任,年轻时不多看看、多做做,要等到什么时候。桃源虽然自在,但不是现在的我所应该享受的。
风吹过牌匾。檐廊里挂的大红灯笼摆了几摆,远远地传来隐约的风铃声,仿佛在呼唤着我离开,我悄悄踏出朔门街,不惊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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