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不是每一种方法都适合自己,但别人的成功总有我们可以借鉴的地方。
今天继续分享泰德·丁特史密斯的《未来的学校》
罪犯和世界级化学家
连续创业者哈尔·凯托是蓟草农场的首席执行官。这家位于纳什维尔的组织正处于快速成长过程中,其座右铭是“爱的治愈”。蓟草农场的主业是设计、生产并销售身体乳液、熏香蜡烛、面霜和被子。成立至今,他们已拥有3万多名客户,年收入达数百万美元,产品可以在亚马逊平台和遍及全国的全食超市中找到。最近他们还开了一家餐厅,用这种方式为当地社区创造就业机会并提供举办活动的场所。
与我打过交道的创业公司数不胜数,为什么看到蓟草农场这家机构,还会让我觉得如此印象深刻呢?原因就在于,这家公司里面的员工全部由想要改写自己命运的女性组成。凯托讲到,员工中的很多人在成长过程中都遭到过忽视和虐待,辗转于各寄养中心,受过性虐待,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就走上街头开始卖淫,随后又染上毒瘾,踏上犯罪之路。许多人都在州监狱有过服刑经历,我遇到的其中一名员工曾经被逮捕过86次。蓟草农场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帮助这些女性回到生活的正轨上来,给她们机会去掌握重要的人生技能,同时让他们利用自身技能,帮助蓟草农场这家组织不断成长。
一位员工告诉我,她在高中毕业之前两个月选择了辍学,因为书根本读不下去。我问她在蓟草农场能学到多少东西时,她说:“在这里一个月的时间比我在学校12年学到的都多。”我称赞一位员工说她很会表达,这位员工毫无惧色地问道:“‘表达’是什么意思?”关于学校对这些女性的影响,凯托的说法非常到位:“她们一生都在不断听别人告诉她们自己哪方面不行,她们会将这样的信念背在自己身上扛一辈子。”蓟草农场的香薰蜡烛首席设计师每天都不知疲倦、加班加点,最终创造出了独特的香薰系列产品。在来到蓟草农场之前,她曾因制造冰毒而入狱。这个励志故事告诉我们,罪犯和世界级化学家之间只有一步之遥。
把工作机会视为“学校学习”
25年前,埃德·布莱克本加入了波特兰的中城关注组织。这家组织专门致力于为无家可归者、违禁药品成瘾者和精神病患者提供帮助。一开始,他担任的是戒毒中心的主任,后来于2008年升任首席执行官。在布莱克本的领导下,中城关注组织的规模扩张了两倍之多,已成为拥有800名员工,年预算6 500万美元的庞大组织。其世界级医疗中心吸引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顶尖医生。目前,中城关注组织拥有90处住宅楼,还有另外70处正在建设过程中。这家组织实力强大,能吸引到管理和募捐等关键职位上的优秀工作人员。其极高的知名度也吸引到了诸多捐赠者、合作伙伴、专家和客户。成功接踵而来,来自世界各地的访问团也经常出入于中城关注组织,想要学习其创新模式。
和布莱克本聊天的过程中,他总是会时不时将话题引到教育上来。中城关注组织的员工中有一半人都曾是这里的患者或入住人员。布莱克本将中城关注组织的工作机会视为某种形式的“学校学习”,员工在获得服务业、建筑业、计算机编程和数据分析等领域专长的同时,也能习得关键的技能。社工也会帮助中城关注组织的入住人员与当地250家企业建立联系,帮他们找工作。一年一度的教育盛会能吸引十几所大学前来参加,向这里的人们介绍大学课程和学费补助方案,还能申请中城关注组织新设立的奖学金。以前很多年,布莱克本都不得不遵照公司的要求,就人才多元化的问题对员工进行培训,而培训的材料则是预先录制的无聊的视频课程——“无效的教育”。如今,中城关注组织已经彻底改写了其人才多元化的培训方案,打造出了“多元化奥林匹克运动会”,通过这种方式将各类活动、团队和多元化人才融合为一体。
中城关注组织会为居住于此处的家长提供教育服务,告诉他们怎样才能用最佳的方式帮助孩子迈向全新的人生。布莱克本讲道:“在许多家长的眼中,你都能看到他们重燃希望的光芒,因为他们可以将自身作为成年人的问题与如今围绕学校和家庭而产生的各种儿童问题联系起来。”中城关注组织中建有俄勒冈健康科学大学的实习医院,在此处工作的住院医生经常对布莱克本说:“这就是我选择行医的原因。”这些住院医生能通过实践来习得医疗技能,并对无家可归者、违禁药品成瘾者和精神病人的监禁治疗产生深刻的理解。
布莱克本是创业社区服务的坚定拥护者,还开办了中城关注组织的社区志愿者兵团。兵团成员的主要工作是帮助波特兰的非营利性组织对问题进行识别和明确,之后以团队的形式共同合作,创建并执行解决方案。布莱克本将其称为“成年人的蒙台梭利学校”。几乎所有的参与者都能顺利完成工作项目,并且非常看重随后的毕业典礼。仪式现场,家人和朋友都会前来共同见证他们的成就。许多人对布莱克本这样说道:“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找到毕业的感觉。”
无家可归人士的收容所总会面临严重的臭虫问题,而中城关注组织则将这个问题转化为了一个商业机遇。2009年,中城关注组织需要购买220张床,便四处去寻找能预防臭虫的床品。找了一圈没有结果,他们便与当地的钢材加工商和床垫制造商达成合作,自己设计了一款能够预防臭虫的床,还放在网站上进行销售。如今,床品销售的年收入已超过200万美元,而参与这个项目的员工也发展出了宝贵的工作技能。一位名叫莎拉的员工,之前在中城关注组织中只找到一个微不足道的低端职位。在预防臭虫床品的开发过程中,她主动找到布莱克本,提出了自己对提升运营效率的一些想法。如今,她已是这家组织的高层,还利用晚上的时间重返校园,攻读商科学位。在预防臭虫床品业务成功的基础之上,中城关注组织又开发了咖啡业务,将产品销售到了21个州。布莱克本说道:“好咖啡才配得上高尚的使命。”
布莱克本讲到了许多关于他哥哥的事情。他哥哥是一位高中英文老师,却因为一些做法惹怒了学校委员会。学校委员会对所有学生必须阅读的书籍名称有着严格的规定,但是布莱克本的哥哥却执意要帮助自己的学生去找到他们真正想读的书籍。这种做法让学生们非常开心,却给自己惹上了麻烦。临别之前,布莱克本对我说,人生的全部意义就是对人的尊严、动机和选择给予尊重,他还提到了中城关注组织的使命宣言——“帮助人们实现自给自足”。
在对中城关注组织的正式访问期间,出于保护个人隐私的考虑,我被限制对患者进行采访。对此,我表示非常理解。而会议结束之后,我在外面逗留了一会儿,恰巧遇到了几位途经此处的患者。对我这样一位素不相识的人,这些患者讲到,中城关注组织给予了他们在人生中继续前行的技能和信念。其中一人说,学校是他开始自我放弃的地方。另一个人说道:“中城关注组织给了我希望,而这种希望在我的人生中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缺失的。”一位年轻女性说,自己曾经是别人眼中完美的高中生,成绩优秀,外形姣好,分别在两家学生俱乐部担任主席,又拿到了顶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成长过程中,她的母亲帮她安排着生活中的一切事项。而到了大学,她的生活彻底乱了套,酗酒、疯狂的派对、混乱的男女关系,每周都要去精神科医生的办公室进行咨询,后来还染上了毒瘾。她泪流满面地向我诉说着自己曾是多么绝望地想要填补内心的空虚,因为她“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做得足够好”。
州参议员阿尼·罗伯兰和州众议员玛格丽特·多尔蒂共同担任俄勒冈州教育委员会的联席主席,二人在之前的职业生涯中都曾经有过教师经历。他们都认为《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案》将俄勒冈州教育局变成了只会上传下达的架空机构,而且还将创造力和创新精神从学校中驱逐了出去。他们都对动手学习在学校中发挥的作用充满热情。罗伯兰还热情洋溢地给我讲述了一个关于气压计的故事。
一次物理课考试上,学生遇到一个问题:“如何利用气压计来计算出一座楼的高度。”这位学生的答案是:“来到这栋高楼的房顶上,在气压计上拴上一根长长的绳子,从房顶将气压计顺到楼底下,之后测量这根绳子的长度,从而确定建筑物的高度。”教授的打分是“不及格”,学生不服,于是得到了第二次机会。她将自己的答案更改为“从楼顶将气压计扔到楼下,计量出气压计摔落到地面所用的秒数,并通过公式h = ½×a×t2来计算出建筑物的高度”。结果又是不及格,学生仍不服,教授不情愿地给了她最后一次机会。于是她给出了好几个不同的答案:第一,晴天的时候测量气压计的高度,气压计影子的长度,以及建筑物影子的长度,利用勾股定理来计算出建筑物的高度;第二,测量出气压计的高度和每个台阶的长度,数一数建筑物中共有多少级台阶,利用比例来计算出建筑物的高度;第三,将气压计作为钟摆的重物;第四,“如果所有方法都失效,那么就找到这栋建筑的管理员,将气压计送给他,以换得你想知道的具体答案”。教授看到这些答案后怒不可遏,最终还是给了学生一个“不及格”。学生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想要听我给你什么样的答案,但科学精神不就是要鼓励人们想出富有创意的替代性解决方案吗?”说完,她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来。
俄勒冈州教育局的官员们告诉我说,自从2008年经济危机以来,教育局就极大地削减了学校里面的创新活动,不光是在财务上不予支持,而且在态度上也不鼓励。经济危机已经是10年之前的事了,现在还这样说,让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如果学校放任数以百万计的年轻人以毫无招架之力的姿态暴露在这个创新世界中,那么改变的紧迫性又在哪里?难道我们不应该努力让学校将学生们培养为有能力创办起中城关注组织的创业者,而不是成为需要进入这类组织的患者吗?
我们总是想当然地认为,学校是我们学习的地方,而组织里的岗位就是我们工作的地方。如果我们在这里讨论的是有关学习内容的话题,那这样的理解没有错。但是如果我们讨论的是有关PEAK学习的问题,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许多人都非常善于学习,只是在学校的环境中学不好,一个适宜的工作机会无异于他们人生的救赎。实习、学徒和初级工作机会既可以为年轻人打造出充满希望的未来,也可以将他们的前途毁于一旦。我们的K-12学校需要帮助学生培养起自身独特的竞争力,并将这些竞争力转化为富有意义的职业发展方向。以上我去过的地方,都是那些为在人生中遭遇各种问题的人们提供支持的地方。有些人可以从一连串的失败中复原,而许多人则没有这个能力,如果学校让孩子们彻底丢掉了个人潜能,谈何个人潜力的发掘呢?
环境可以激发一个人的恶,也能激发一个人的善。我们都应为营造善的环境而努力。
相较于一些只关注分数的教学方式来说,中城关注组织这样的模式是值得借鉴的。但不应全盘接受,毕竟它是面向成人的。
当下,学校最主要的任务不应该是单一的传授知识,而应是与家长共同打造孩子的三观,培养孩子的学习习惯,教授孩子高效的学习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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