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日带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
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
——阎典史
明清易代,何等悲烈。
1645年3月,清军南下;5月,扬州失守,史忠烈公殉国;6月,弘光帝被俘。清军势如破竹,连克诸郡。在此动乱时节,国势如此糜烂,己无可收拾。彼时,八旗大兵如入无人之境,沿途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惨绝人寰。
在这个民族危难之秋,很多人选择引颈受戮,让清军不费吹灰之力,传檄而定江南。但是却仍有一大批忠贞之士不愿向异族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放弃对故明的效忠之情,去做一个“佐贰之徒”。稍有历史常识的人也能列举一些大名鼎鼎的大忠臣,如郑成功、陈子龙、夏完淳……这些历史中的大人物早已被人们记入深深的脑海,偶尔在茶余饭后被提起。
但历史往往是吝啬的,有谁记得“一将功成万骨枯中”那一万具无名的尸骨的姓名!
阎典史就是这样的人。他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一个不入流小吏——典史。生前默默无名,死后更是无人知晓,所有的一切大多被历史刻意掩盖。然而真正的光辉是无法被漫漫黑夜掩饰的。
回到1645年6月,南明小朝廷偏居江左的美梦已幻灭,现在将舞台交给江阴城。为什么是这座城市?
当是时,本朝定鼎改元二年矣。豫王大军渡江,金陵降,君臣出走。弘光帝寻被执。分遣贝勒及他将,略定东南郡县。守士吏或降或走,或闭门旅拒,攻之辄拔;速者功在漏刻,迟不过旬日。自京口以南,一月间下名城大县以百数。而江阴以弹丸下邑,死守八十余日而后下,盖应元之谋居多。——邵长蘅
现实将他推到了应属于他一人的舞台,尽管,只是最后的狂欢。但也如昙花在临死前的凋零,那么美,又那么短暂!又似烟花在一瞬间极尽升华,在消失的瞬间绽放出永恒的光,虽生命短暂但精神长存!
6月清廷再次颁发“剃发令”,规定:“全国官民,京城内外限十日,直隶及各省地方以布文到日亦限十日,全部剃发。”7月清廷颁布“易服令”规定“官民既已剃发,衣冠皆宜遵本朝之制。”
普通的乡下农妪乃至市井之徒并不通晓家国大义,民族之分,更匆论所谓华夷之辨。在老百姓看来姓朱的当皇帝与姓爱新觉罗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分,无非还是交租上税服遥役。换了个皇帝照旧!
可当剃发令颁布,清廷下令:不服者斩。到这时寻常百姓竟拼死抵抗,然后有了嘉定三屠,江阴八十一日之惨状。原因不外乎事关每个人的切身利益。对于士人,衣冠即是一种“礼”,传统士人皆为孔孟的学徒,而儒家强调“克己复礼”。礼作为最高行动准则,起规范性作用。正衣冠与晓礼节互通的,或者说正衣冠就是践行礼仪中一部分。而通过礼的约束,传统士人因此可以上升到“正君心”的高度,士作为官僚阶级的后备人才,在中国过去2000多年一直是作为一个统治阶级,其有必要一个合法的“幌子”以支撑其合法性,不然无法对抗皇权。当士人剃发易服后,他就丧失了这种合理性,一方面形式上对皇权的制约不复存在,另一方面导致。自身变成个“奴才”(丧失个人责任感,哪怕是形式上的),这极大的打了整个阶层的自尊心。对于普罗大众,虽然很多目不识丁但受到儒家礼仪的熏陶,深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观念影响,所以极大愤懑。同样的,传统的礼节可谓深入人心,而在士大夫的带领之下,他们可以宣泄这种不满。
时代造就了阎典史。他是一个被时代洪流推着向前的人。正因为剃发令,正因为知识阶级的反抗,还有他自身卓越的才华,才造就了那轰轰烈烈热血激扬的八十一日,虽然结局很惨很悲壮。
他并不是造时势的英雄,而是时势造的英雄。
第一次尝试,感觉有些文不对题而且前后文主题变了偏了。
他,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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