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学校论坛的讨论就这样结束了。我们又开始聊起其它的话题，赵逸樱也又回复到平时的高冷娴静的状态。不过经过一番的交流，我们之间确实变得更为熟稔起来。她应该至少把我当成了一个不错的朋友了。而我最大的收获就是，她在交谈中终于改口叫我师兄，而不是原来的齐总了。
日料店的生意非常好，不断有新的客人来到，使得整个店里开始变得有些嘈杂。其中主要的声音来源是斜对面卡座里传来的。惹得我不时朝那里看去。
那边有六七个人围着一张长桌兴奋地大声交谈着，说得话我这里都听得很清楚。似乎是某个商社得业务团队在庆祝季度业绩创新高。基本上都是一群业务员对这一个中年男人在吹捧和表忠心什么的。我自顾和赵逸樱慢慢吃着，一开始也没有注意他们。过了一会，那个中年男人明显有些喝高了，开始一一去点评那些手底下的业务员。那些手下自然是连连称是。
“我说裘晓棠啊，”那男人忽然道：“后面就要看你的了啊。”
我的神经一下绷了起来。朝那里看去，那男人明显是面朝着角落里的位置说着。那个位置靠卡座里面，我完全看不到。
“你看看，和你一起进来的这几个同事，都有单子进来了。”那男人气势很盛的样子，一只手还挥舞着，“可就你还是白板一块。要不是我上月故意让了一个单子给你，你现在就要被公司开除了啊。”
角落里的人的回答声音很低，反而是旁边其它业务员的七嘴八舌的声音完全压过了她。我完全听不到说什么。
“我知道你有难处。”男人叹了口气，看起来他虽然粗鲁，人倒也不坏，“但工作就是工作。不能大家一直帮你啊。是吧？你自己也要想想办法。”
我的注意力开始完全转移了过去。
“唉，说实话！”男人似乎叹了口气道，“裘晓棠。说实话，这份工作可能不适合你。你其实长得挺漂亮的，又是学艺术的，名校毕业。不如趁年纪还不大找人嫁了吧。我要是你，有个有钱人能包养我都行啊。至少生活没问题了。是吧！”
我听了心里暗自难受，不知道裘晓棠在那里是什么反应，应该很不好受吧？她明明是个很努力的女孩子呢。
我和赵逸樱的晚餐吃得还算圆满。结完账后，赵逸樱要上个洗手间，我便和她说好去门口等她。
路过那边的卡座时，他们那群人已经走了。我忍不住朝他们的座位扫了一眼，却发现座位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坤包，有些眼熟。忽然一个身影从我旁边闪过直奔那个小包，正是裘晓棠。她显然是把包忘记了，转头回来取的。
“晓棠？”我条件反射地朝她打招呼。
裘晓棠转身看见是我，明显有些吃惊。我看到她神色很差，眼圈竟然时红的。
“齐先生，你好。”她勉强回答。
“你好啊。我刚才也在这里吃饭。你~”我柔声问道，“你还好么？”
“我~还好。”裘晓棠几乎硬从嘴里挤出这句话。说完，她居然哭了出来，她想用手取捂嘴，但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怎么了？”我关切问道。其实我想我已经知道她伤心的原因了。
“没~没有什么的。”裘晓棠低下头慌乱地擦着眼泪。
“有什么事情，我应该可以帮你。”我不忍看她伤心无助的样子，不由双手扶住了她肩头。
“没有什么事情，谢谢了。”裘晓棠挣脱了我的手，飞快地冲出了饭店。
我无奈朝她背影消失的地方看了一会，才摇摇头长舒了口气。一回头，我发现赵逸樱就站在不远的地方，默默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她脸色非常平静，没有任何表情。
“呃，这个我可以解释一下。”我吓坏了，连忙说道。
“这个是您的私事，需要解释么？”赵逸樱淡淡说道。
上次是黄嫣，这次是裘晓棠......。这下，我的鼻子又遭殃了。
赵逸樱的住处离这里不远。我自然顺理成章地送她回家。
“其实，刚才的事情，是这样的~”我忍不住想再次解释。
“这个和我并没有关系。你不用解释的。”赵逸樱的态度依旧平静，听不出她的真实想法。
“好吧。”我无奈住口，希望以后有机会慢慢给她说明。
她住处很快就到了。她进大楼前在门口向我正式道别。
“明天我就在这里接你？”我问道。
“是的，五点钟。”
“到时候见。”我朝她微笑着挥手道别。
“好的，再见！”赵逸樱也向我挥手，她娇美的脸上居然再次漾起浅浅微笑，虽然隔得老远，我都可以感觉到一阵的温暖。
我转身离开走了一段路，便掏出了手机拨打起裘晓棠的电话。电话接通了，我直截了当地问：“晓棠，你在哪里？”
“齐先生，有什么事情么？现在已经很晚了……”电话那头是裘晓棠黯然的嗓音。
“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用不容抗拒的语气坚决说道，“你不希望我整个晚上都在街上找你吧？”我有一种预感，裘晓棠现在还没有回去。
电话那头久久才有回音。
二十分钟后，我便在附近一个小广场的长椅上找到她，就是我以前第一次和黄嫣吃饭的地方。裘晓棠眼光发直地坐在长椅上，双手竟然捧着一罐啤酒。
时间已经很晚，广场上空无一人，只剩下孤零零的她。幽冷的路灯在她身后照着，她的面前却是一片黑暗阴影。我小心翼翼地坐到她身边，却一言不发。刚才我急着想见到她，但真的见到了却发现我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齐先生，谢谢你。”是裘晓棠先开的口。
“有什么好谢的？”我叹了口气，“我都没有帮到你。”
“除了我老板，你是唯一一个真心想过帮我的人。谢谢了，可惜我太没用了。”裘晓棠说着，声音暗哑。
“说什么呢！都没帮上忙呢。”我有些歉意道，“不过上次和你说了，我有一些朋友的公司，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
“今天不说这个了吧？”裘晓棠似乎对我的建议丝毫没有兴趣。
“好吧。”我深呼吸了一下。
裘晓棠坐直了身体，默默平视远处，一时神态宁静下来，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后面什么打算？”我也顺势坐直身体，和她几乎肩并肩。
“不知道。”裘晓棠摇摇头淡淡说道，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其实，我的生活一直就是这样的，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我默默地坐着，听裘晓棠继续讲。
“我每次都告诉自己，也许明天一切就会好起来。但每次一觉醒来，一切还是老样子。”裘晓棠喝了一口手里的啤酒，“或者更糟糕。”她的声音开始变得呜咽起来。
“会好起来的！”我想安慰她，可此时我的话连我恐怕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
“可我看不到。”裘晓棠只是用力地摇了摇头。
天色已晚，广场上风很大，也很凉。裘晓棠的身体似乎有些颤抖。我慢慢地，慢慢地将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肩头。裘晓棠终于倒向了我的怀中。对于帮助裘晓棠，我虽然是那么渴望，却始终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此时我所能给予她的，只是这一点点的身体温暖而已。
“你知道么？”我揽着她的肩头道，“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如此，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事实上我当时连一小时后会发生什么都没有猜到。
我的住处的门被“砰”地一下被撞了开来。
我和裘晓棠紧紧抱着压向门后的墙壁。我嘴唇紧紧压在她的嘴上，她也同样地抱紧我脖子，和我热烈接吻。
我俩分不清谁更主动一些。我的舌头伸到她的小口中猛烈探索，她也立刻以同样的形式给予我反应。
我们的呼吸都异常激烈，充满了兴奋和渴望。我终于开始亲吻她的脸颊、耳根以及脖颈，裘晓棠闭着眼微微抬头配合着我的动作，嘴里发出舒服的喘息声……
良久以后，我搂着裘晓棠，和她并肩躺在卧室的床上。
“做我女人吧！让我照顾你。”我由衷地说道。我知道这样说只是一时的冲动，但我实在压抑不住了。
“你又能照顾我多久？”裘晓棠淡淡说道。
“你需要多久就多久，我可以的！”我有些喘息地说。
裘晓棠久久没有回答我。她静静伏到我身上，用手抚摸着我的胸膛。
早上，我俩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我倒是不着急，因为晚上有酒会，我说好不进公司的。不过裘晓棠则急急忙忙地起床了。
“你还要去公司？”我躺在床上问。
“那当然。”裘晓棠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一起吃了午饭再去吧？”我建议道，“就说你上午拜访了一个大客户。有两百万资金要买你们的理财。”
“你让我上哪里找这样的大客户？”裘晓棠苦笑朝我白了一眼，“我们全组今年都没有这么好的客户了。”
我坐起身，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道：“我银行里正好有一笔钱，暂时没有用处。”
“你？”裘晓棠有些吃惊地看向我。
“是的。如果需要，再多一点也有的。”我张开双臂，朝她露出灿烂微笑。
午餐的时候，我把编好的故事讲给裘晓棠听。我告诉她我靠公司的股份和期权奖励，赚了不少钱，目前还有几百万的流动现金。因为暂时找不到投资或者消费的去处，索性就放到她公司的理财产品里，反正是保本的产品，问题不大。
裘晓棠自然对我的话深信不疑，连连感谢。我告诉她，我帮助她和昨晚的那一夜风流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她不需要有任何负担，我也不会以此来对她有任何更多的要求。
“我知道。”裘晓棠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说实话，我内心对裘晓棠的感情有多少，我自己也不清楚。应该更多的是同情而不是爱情，至少还远远达不到我对苏菡的程度，所以我还没有勇气正式向她提出照顾她的建议。昨夜激情后的承诺，我自付根本没有把握兑现。这无关金钱，而是责任。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餐厅里一片通透的光明，一切都看起来充满美好和希望。
我们依然都无法预测明天会发生什么，但永远不会放弃对美好结局的期待。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