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76,兰州开往北京西,过了宝鸡,就是一段全新的旅途。
上一次坐跨省硬座还是大二,那会儿没有方向,没有女朋友,更别谈梦想。
未来的十多个小时里,将陆续穿过陕西、山西、河北,再到北京。在途径的地名里,吸引人是西安、洛阳、保定还是石家庄。
西安自不必多说,古都重镇,人向往之。提起洛阳,最关心的莫过于牡丹,人都说洛阳牡丹天下第一,偏偏我来自古河州,河州牡丹遐迩闻名,五一节没回家,要是能在洛阳歇歇脚,赏一眼牡丹却也欣慰,可惜我是赏不到了。再往前,保定与石家庄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估计真到了也就模糊得厉害,道不出个所以。那么这一行,所有的情感便维系于终点——北京了。
嘈杂的车厢里人来人往,车厢连接处的吸烟区都拥挤得过分。斗地主的旅客都是些年纪四五十的男子汉,如果跟我一样在北京下车,那他们此行是出于怎样的考虑呢?想必与我大有不同,我不是为了谋生。
晚上九点多钟,那个倔强的身影一定没在地下室,俱乐部的灯光正盛,节假日是活动高峰期。距离见面还有不到二十四小时,我们会拥抱还是亲吻?或者干脆就欢喜万分,喜极而泣?今晚会有大把的时间去认真思索这个画面,同时也想清楚自己跟斗地主的旅客们有何不同。
我想,明天我会知道,你也会知道,最强烈的思念不是早中晚的问候,而是屁也不放一个,那孙子忽然就出现在了你面前,万万想不到。就让我做一回那个出其不意的孙子,我要你开心的抱着我,然后我再把你抱的更紧。
明天,快的话是下午,慢的话是晚上,你肯定想不到那个快递小哥居然说换人就换人了,而且比任何一个快递小哥亲切,帅气!我们会一起牵着手走在北京的大街上,就像在成都,在兰州,在武汉,在拉萨那样;我们会盯着菜单一起选要吃的东西,最后还是你点多了让我来一顿收拾;我们会不会吵架啊?你会不会突然就翻脸了,质问我为何不告诉你,说自己都没洗头发没洗脸,丑的不忍直视。我们,还会以两个外来人的身份,不是旅行,也不是创业,更不是谋生,就这么突兀地在北京的街上走着,笑着,也不知道前面路还要有多远,走多久,但手里握着,心里牵挂着,眼睛里看得到,再没有那么慌乱了。
欲得先失,失小得大。火车上没有接视频,同样也没有回晚安,你应该不开心的很吧?没关系,这一次我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就在十个小时过后,北京新鲜雾霾轮罩下的阳光中,我当面告诉你所有的原委。为了一个惊喜,这些都没有关系的,不是吗?
一路向东的列车,七仰八翻的人群,还有睡不着也没法儿睡得我,我想睡个好觉,只有你。
很快就见到你了,现在是下午两点二十四,我想清楚了昨天晚上的问题。我跟斗地主的他们没有什么区别,此行都是为了谋生。一段物质谋生,一段精神谋生。
没有你,我怎么过好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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