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沿河小路，总有看不完的风景。
一二月的青草悄露尖角，三四月的樱花漫天飞舞，五月的蔷薇簇拥争艳……
六月是李子树结果子的月份。李子树，高约4-5米，枝干横斜逸出，无一规则，乍一看确实不美。叶片深红至黑色，叶茎细小，还未开花就已见到熙熙攘攘的小果子了。李子玛瑙红，成熟后呈深红，像个袖珍的桃子，但光滑无毛，摸起来冰凉冰凉的。如不是路人告知，真不知它就是李子。
我羡慕昙花，虽一现，但永葆神秘与惊艳，短暂几秒，让人无比珍惜赞叹。随着李子的逐渐成熟，那条幽静的临河小道变得尤其热闹。
01
“阿姨，这是什么果子？”
“这是李子啊！不过还没熟，不能吃的！“边说边娴熟地摘着树上的果子，目光如猎鹰般搜寻，生怕错过什么。
“不熟，你摘了干什么？”稚嫩如此，却单纯质疑。
“回去腌着吃啊，我也没尝试过，这次试试。很酸的，真的！！”左手拉扯树枝，右手信手拈来，动作熟练地令人咂舌。不经意间，已是小半口袋了。
仔细端量，这位阿姨60来岁，满脸皱纹却精神抖擞，全身透露着精明劲，腰部不太好，总是撑着腰寻找猎物，一只腿略弯曲，可能旧疾未愈。但在摘果子的过程中，恍惚间，如返老还童，全不像一位花甲老人。
02
“你别动！！！”
“你注意点！！”
“你别弄哦！！”
短促有力的搭话成功吸引了我，一只脚撑在电动车旁，另一只则蜷在车前座上，一只手拨弄手机。
“那是我刚刚摘的！没摘多少，你小心点哦！！”她眼神不抬的、轻描淡写地表达着情绪。
虽是偶然一瞥，却让人感受到较小身躯下藏着一颗烈女的心。手脚麻利，动作粗暴，全然与其模样不符。谈话间，她又转身，一脚踩着破旧不堪的电动车，两只手随意摘着果子，扔在她圈好的区域里。
03
“看我的！我可以摘到这么高的！”几个小伙子嬉笑着喊着。
“你着算什么，我还可以更高！”另一个男生不甘示弱。
哦！原来是在比赛谁摘的又高又大的果子。都是些学生吧？瞧其模样，乳臭未干，稚气未脱，但言语间却老练粗俗，像早已涉世的大叔。那些较小无力的李子树枝，不争气地被折断，散落一地，而小伙子间的乐趣，显然从摘果子变成了爬树比赛，让我看到了人类进化初期的模样，甚是有趣可爱。
我羡慕那些只开花不结果的树，羡慕那些高大威猛不长斜枝的树，羡慕那些有人保护的不结果的树。那条曾经风景不断的临河小路，如今满是破烂的李子痕迹。而那骄傲挺拔的李子树，也折断的到处都是。那些吸收人间雨露，自由生长的李子树，一周间却如历劫般香消玉殒了。环卫工人无力地清扫着残枝败叶，腐烂不堪的果子。
我来到一颗李子树下，忍不住抬头仰望，不经意间竟看到树顶的李子在笑，带着鲜红血的笑，不禁为之一颤，转身离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