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

作者: 苏宝儿 | 来源:发表于2016-01-13 10:52 被阅读0次

    文/苏

    在新加坡收拾东西时,不小心从行李中掉下来一张明信片,正面是满目蓝色的大海,背面用淡蓝色的钢笔写的一句话,玲珑筛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纤长的手指紧紧地捏着那张明信片泪流满面。

    很多年以后,当我站在街头看到一个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衫,蓝色的牛仔裤,靠在墙上不耐烦的站着,我还是忍不住冲过去,抱着那个和安夏很像很像的男孩,失声痛哭。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段话,那时的我们高傲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后来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我们除了年轻,其实什么都没有,但当我拥有了成熟的心智之后,我便原谅了当时狂妄自大的自己,其实,青春年少已经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毕竟,当我们24岁所嫁之人,都不是17岁时最刻骨的那一个。

    安夏说,我把苏七当成一个需要人呵护宠爱的孩子,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在我眼里就是个孩子,我会肆无忌惮的宠爱她,呵护她,毫无理由的站在她背后替她遮挡风雨。说这话的时候,安夏站在米菲菲跟前抚摸我的头,我扬起脸,可以看到他胡须微露的下巴,嘴角一片坚毅。

    我不知道米菲菲看到安夏很少流露出来的温柔出现的什么表情,我以为我真的可以就这样站在安夏的背后,当他宠爱的孩子,可是,我不知道是我们败给了时间,还是我们败给了现实。

    当所有人都知道安夏即将要去新加坡的时候,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心里再怎么翻江倒海,在质问安夏的同时,看到他默然的表情,心里一下子就释怀了,真的释怀了,我深深地明白,原来世事都敌不过变化。

    我看着手足无措的安夏,伸出两个手指,我听到自己清晰的声音,我们从此不再有任何联系。

    他伸出手,紧紧地把我禁锢在怀中,其实,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

    我听到他略带哽咽的声音,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脖子,流到了胸口。

    那日的阳光发疯一样照在安夏教室的玻璃窗上,影影暗暗一路下来,千疮百孔的摸样。

    很久以后,想起那天依稀记得一片模糊的疼痛,还有那些模糊的时光,闪烁在我晶亮的指甲上,恍若泪光。

    再次见到安夏已经是很久以后,我和蓝琅在酒店的角落,不小心看到了身穿西装的安夏。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穿白色衬衫牛仔裤的少年,他现在是穿梭在商场中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他的身边已经不再是那个清汤挂面素面朝天的苏七,变成了波西尼亚风卷发,一条艳丽的裙子包裹着玲珑身躯的米菲菲,很难以置信,再次见面,安夏的身边居然是米菲菲。

    他抬头,看到了我,冲我拘谨的微笑,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米菲菲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刚刚起身的我,互相点头致意。米菲菲伸出手在安夏的臂弯,两人相携而去。

    我拉着蓝琅快步走出去, 我没有在流泪,只是看到安夏,便想起那时年少的自己。

    我突然领悟了一个道理,时间是无敌的,爱恨情仇,前生后世,无论多么刻骨铭心在时间面前都是回首时的淡尘轻烟,何况,你只是我漫长素白青春里的一道注定静默的伤。

    我在一瞬间原谅了自己,无论是对安夏,还是在被我抱住痛哭然后就缠在我身边的蓝琅。

    我深刻的明白,在安夏以后,我将自己封闭起来,无法再喜欢任何人了,他仿佛就在我的心里形成一个标本,冻结在松脂里成了一块晶莹的琥珀。

    在没有安夏的日子里,我独自守着记忆,一路成长,渐渐地失去了最初和安夏在一起的清澈,可是,他给的印记我都记得,如果有一天安夏不在记得,我不在记得,时光应该也会替我们记得吧。

    从此,这个城市,再也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托付终老,再也没有那些青春,那些张狂。

    很久很久以前,穿着白色连衣裙,清汤挂面的黑色长发的女孩,漾着柔软的笑,在一个穿着白色衬衫,浅蓝色牛仔裤少年的面前站立,少年揉揉她的长发,牵着她的手。

    少年就这样看着她的眼睛,苏七,你曾说过不相信时间的距离,这有什么不好的呢?所有的快乐我与你分享,所有的苦痛我比你先尝,这所有的一切我都先经历过,我会像这样牵着你的手一起走下去,我都站在你前面帮你先做好,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是啊,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她漾着微笑,轻轻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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