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发文《栀子花开》，字里行间满满的欣喜。读文，看图，默默叹息。走到阳台上，抄起小喷壶，看水雾笼住两盆枝叶落寞的栀子树。
养了两盆栀子，大的那棵是前年买的。初夏喧嚷的街头，看见路旁一大片碧绿嫣红，不由得停下脚步。也曾养过很多种花，可是在别人看来插地就能活的，我也没养成功过。于是，渐渐死了心。但看到那一盆盆油绿的椭圆形叶子中洒满洁白花朵儿的栀子，我又动心了：再养一次试试，哪怕只闻几天花香也行啊。特意挑了一盆缀满花骨朵的，放到电车篓里，像载了灿烂的夏天，满心欢欣。
也许水土有问题吧，也许哪里惹了栀子不高兴了吧，移栽到大盆里之后，这株栀子只在第二天开出一朵香气扑鼻的花儿，其他骨朵纷纷枯萎坠地。然后，叶子们也无精打采，生机渐失，一点点发黄，焦枯。心急火燎地浇水、施肥、松土，依然挡不住栀子一天天颓废。
那盆小栀子花是逛超市遇到的，树形娇小雅致，粗大的根茎上伸出数枝嫩条，有璀璨的小花儿闪烁在绿叶当中。拗不过小姑娘的哀求，就带回了一盆。是不是栀子花呢？不确定。我和小姑娘称之为小栀子花，以示与那一盆的区别。这小栀子花倒是很坚韧，开过几朵后一直顽强地绿着。我忘记浇水，它就耷拉着叶子，愁眉苦脸提醒我。赶紧浇上两碗清水，第二天它就精神抖擞地抽枝展叶。一个冬日的午后，闲来侍弄花盆时，心血来潮给每一盆花施了点儿买来的花肥。过了两天一看，小栀子树的叶子从根部往上都变成枯黄。
看着朋友的美文、美花，心里徒生几多感慨：很多事都跟养花一个道理，根基不稳，水土不肥，又不愿花费时间心力于其上，自然开不了花闻不得香。
心有所动，每天便多了一些牵挂。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推开玻璃门，看看一大一小两盆栀子有没有比昨天好一点儿，顺手拿喷壶给每一盆花草“洗洗脸”。午休醒来，信步走上阳台，查看小栀子树有没有暗声传语：该浇水了。如此几天，问候花草渐渐成了习惯。想想以前对花儿们不理不睬，竟妄想得到灼灼的灿烂，真是可笑。
前几日，忽然在小栀子抽出的嫩芽中发现米粒大小的花苞。过了两天，花骨朵鼓涨起来，白白胖胖了。细瞧，其他枝条中也冒出星星点点的小花苞。按捺住兴奋，静静地等待满屋飘香。一朵，两朵，到底是孱弱了些，皎皎花儿绽开笑颜用了全力，只一天就凋落了。但这已经让我和小姑娘激动不已，每天都有脆生生的惊喜：“妈妈，又开了一朵！”“妈妈，昨天那一朵儿落了呢”“妈妈，我看见又长出几个小骨朵儿”。
默然欢喜。花开花落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用心浇灌后看到的成长和生机。花开无声，花开有语。想起自己常常哀叹：写不出文雅清新的文字，做不出有价值的论文和课题，没有能力去创造性地工作，课上来上去没多大进步。看到开花的栀子，忽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心在哪里，希望就在哪里；精力花在哪里，收获就在哪里。生活原本就像这株小小的栀子，不管不理，任日升月落一天天重复，能活命就是最好的报偿；若肯用些心力，花费时间琢磨打理，虽开不出月季的妖娆牡丹的富贵桂花的清香，却也有花儿来昭示生命的价值和意义。
一朵，两朵，三朵……每朵花开都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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