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方力叮嘱我,不要将检查结果告诉家人。所有的一切让他来面对。
我还是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不再神采飞扬,常常黯然落泪。
曾经那个傲娇的公主忽然消失不见,我仿佛一下子被生活打入了冷宫。
我的变化,怎么可能逃过婆婆的眼睛?在她的追问下,我将检查结果和盘托出。
当着我的面,婆婆并没有说什么,反而轻言细语宽慰我的心。但我深知,婆婆的心里从此再也不会平静。
以前的夜晚,我们是多么浪漫,甜蜜多情。现在的我长夜漫漫,有时睁眼到天明。
以前的性爱,我们是那么和谐,如鱼得水。现在的我无心缠绵,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我们难以尽兴。
方力顾及我的感受,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定期陪我看医生,想尽千方百计逗我开心。
这样的日子,一熬就是两年,我人前强颜欢笑,人后黯然落泪。
别人生个孩子那么容易,为何到了我这里,竟比登天还难?
我不知跑了多少趟医院,喝了多少付中药,做了多少次检查?伤心伤身,一言难尽。
虽然医生说我的身体调养得不错,随时都有怀孕的可能,但我的肚子依然没有丝毫动静。
我不再善解人意,反而烦躁多疑。总觉得婆婆对我有意见,总认为方力嫌弃我。
曾经开朗活泼的我,忽然内向沉默。除了上班,我就呆在家里,哪儿都不想去,对一切都不感兴趣。
其实这两年,方力一直用心陪伴我,婆婆对我也是细心照顾。
我越感动,就越不安。我的情绪像海里的水,起起落落,浮浮沉沉。
女人是最敏感的动物。这段时间,我忽然感觉方力好像真的变了。
他看我的眼神,不再专注和温柔,有时还躲躲闪闪。
他在我面前,越来越沉默,仿佛藏着什么心事。有时我和他讲话,他要么一声不吭,要么答非所问。
尤其是晩上睡觉,方力不再抱我,更不再主动缠绵。反而和我保持距离,一沾床就鼾天鼾地。
我们一起生活五年,我太了解方力了。他的变化,像乌云,一点一滴淤积在我的心里。
以前的我,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现在的我,仿佛被生活磨去了所有的棱角。我变了,变得不动声色。
我决定跟踪方力。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我不想误解他,更不想打草惊蛇。
我想看看方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早早走出家门,但我并没去上班。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坐在车里,静等方力出门。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方力果然出来了。我一看见他的车,马上示意司机跟上去。
方力果然没有去公司,行驶了二十多分钟,他的车开进了一个小区,我立马也跟了进去。
他的车停在一栋单元楼前,方力下车。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小型的遥控汽车,一看就是小孩的玩具。
这两年我对小孩的东西特别敏感,一时竟然心惊肉跳。
看来这个玩具早就买好了,一直放在车上,他准备送给谁呢?我无法想象。
方力锁好车门,径直走进了单元楼。
我也下车,但我没有马上跟进去。此时的我非常冷静,冷静得有点可怕。
我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决定还是等,等方力出来给我真相。
我躲在一辆车后,坐在那里,失魂落魄。
我不知会等多久,我也不知那栋单元楼里正在上演怎样的戏?我只知道自己手脚冰凉,心里仿佛结了冰。
我眼神涣散,思绪混乱,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疯子,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时,方力竟然出来了。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
他的手紧紧牵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的另一只手牵着一位年轻的女人。
我一心向往的三口之家, 今天竟以这样的画面,展现在我的面前。
这画面太戏剧,我的思维一下子短路。我想站起来,却浑身瘫软。
这个小男孩大约3、4岁的样子,长得虎头虎脑,眉眼之间竟象极了方力。
他是谁?为何和方力这么像?
他就像一颗突发的子弹,瞬间击中了我的心脏,躲在车后的我,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爸爸,我们今天去哪里吃饭?清脆的童声传进我的耳朵。
爸爸?这个小男孩居然叫方力爸爸,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瞬间撕裂,痛!痛不欲生!
这么多年,方力几乎和我形影不离,他什么时候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还生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我终于忍不下去了,强烈的愤怒,冲击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我从地上爬起来,像一只发怒的豹子,一下子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我最恨的就是别人欺骗我,尤其是方力,此生我最爱的男人。
我的突然出现,让方力好像见到了鬼,他大惊失色。
我铁青的脸,更是让他惊恐万分。他示意那个女人赶紧带孩子离开。
那个女人看到我,也是一脸的惊慌,她显然知道我是谁。一把抱起小男孩,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我站在那里,心中万马奔腾。方力跑过来,伸出手紧紧地抱着我。
他的举动,我很清楚,无非是害怕我情绪失控,去追打那个女人。
我死死地盯着他,挣脱他的怀抱,双眼喷火,抬手就是一耳光,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方力自知理亏,他低声下气哀求我和他先回家,说回去跟我好好解释。
这时有人走过来,我不想自己象猴子一样被人围观,就强忍着怒火,跟着方力一起上了车。
一路上,我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任泪水狂泻而下。方力开车,沉默不语。
回到家里,婆婆一看我们的表情,好像知道大事不好 。
她说出去买点菜,逃跑一样,走出了家门。看来她也知道这件事,全家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方力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乞求我的原谅。事情越接近真相,我的心就越疼痛。
我双目圆睁,瞪着方力,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我想骂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无尽的泪水,在我的脸上,肆意横流……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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