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小说中的乡村少女不仅形象众多,而且很有特色。她们大多纯洁善良,清新脱俗,在湘西土地的养育下,她们是淳朴、自然和美好的,是作者心目中理想人性的化身。然而她们面对多舛的命运,除了默默地忍耐和承受以外,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并且一味顺应。在书中她们的命运是悲哀的,可悲哀之中又混合着美丽。沈从文曾说过: “美丽总是愁人的。”但其实美丽也是孤独的。他笔下那些美丽的少女就多是孤独者。《边城》里的翠翠、《静》里的岳珉、《三三》里的三三、《长河》中的夭夭与《雪晴》中的巧秀等。她们先后丧父又丧母,可以说她们都是孤儿。特殊的成长环境使得她们的性格孤僻,满腹的心事无人知晓,也无人可诉。
《边城》里的翠翠,她的身世就是一个悲剧。父母先后离世,后来祖父不幸离世,傩送远走他乡,留下她一人孤苦伶仃。翠翠面对着黄昏的消逝,生命变得那样难以捉摸,心中的愁苦与孤独、茫然与无助倾泻而来,身边却无一人可以聆听她内心的声音。朱光潜先生说: “《边城》表现出受过长期压迫而又富于幻想和敏感的少数民族在心坎里那一股沉忧隐痛,翠翠似乎显示从文自己的这方面的性格。”[1]如朱先生所言,沈从文的性格内向,富于幻想,又特别敏感,还有不为人理解的孤独,在《边城》里的翠翠身上一一体现。
《静》中刻画了一个 14 岁的小姑娘岳珉,她有着一张营养不良的小小的脸。一家人处于逃难时期,居无定所,四处漂泊。不知不觉使她感到天地间万物皆化为乌有,独留下她一个人,心中的孤独和茫然之情越发强烈。在不知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亲人何时就会离去,前途也一片渺茫的夹缝中,在被孤独包围的环境中,一个14岁的小姑娘也不知何去何从。《三三》中的三三成长在堡子外的杨家碾坊。在母亲那里,她说的都是母亲可以理解的,对于那些母亲听不明白的,或她不愿意诉说的,三三更愿意说给鱼儿听。母女之间的隔阂,人与人间无法沟通交流的孤独跃然纸上。内心的这种想法无从诉说,也没有谁能够真正的理解她。在成长的路上,她只能独自一人孤独地面对一切,独自咀嚼梦想破灭后的悲伤。《雪晴》中的巧秀母亲受尽屈辱和折磨后被沉了潭,留下 1岁大的巧秀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好不容易长大后的巧秀耐不住寄人篱下的孤独,与人私奔。丈夫却在与人争斗中不幸死去,巧秀又由孤儿变成寡妇,唯有孤独与其相伴。两代人都没有逃脱孤独的魔咒,像是一个枷锁从巧秀的母亲到巧秀,依然是孤独者的形象。
沈从文是寂寞的,在作品中塑造的孤独的少女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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