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人，人中梦

摄于北京雍和宫

我的睡眠质量一直都很高。毫不夸张的说，我的睡眠质量与外界的环境，没有必然的关系。即便我有喝茶的习惯，但茶这个东西，从未影响过我高质量的睡眠。只是近来，我的睡眠中多了一味名为“梦”的佐料。按照老人的说法，做梦多的原因，是因为吃了太多上火的东西。这种说法很有意思，但在我的印象中，也只有在岭南才会听到这种说法。我虽然不知道，我的多梦是不是和最近的饮食有关。但是，我对这种说法保有坚信不疑的态度。在传统的修行中，行者的身体中的气脉名点不是单一性的存在。它上至与天地相连，下至与生活相关。所以，古老而朴实的话，定然都有其背后的道理。

近来，他们总是会出现在我的梦中。来时这样的匆忙，走时也这样的急匆匆。待我刚入睡，他们便来了。待我正准备进入角色，沉浸在我的梦中时，他们却走了。他们的离去，留给我的是醒来后的半睡半醒。这些梦中的人，多半是活在了我的回忆中。在梦中，我们彼此问候，彼此寒暄，彼此诉说着对彼此的挂念。在梦中，我有着异与生活中的常态。喜怒哀乐充斥着我。我笑着哭，怒着骂。一切都好像真实发生过一样，但一切却如此沉寂的如同今夜的风。或许吧，那梦中过往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一切消逝了，一切退去了，一切恢复了它本来的面容。这一切，恍若隔世。

这些出现在我梦中的男子女子，你们现在还好吗？是否，我也如同一场梦一样，出现在了你们的梦中。还是，我们原本的相遇，恰如一场梦。现在，梦醒了。依稀中挂念，也只不过存活在了我们的梦中。人其实很矛盾，总在追寻着未来，却又总在怀念过往。现实中追寻不到的，就容易沉陷在梦境中。我想，这些出现在我梦中人。或许，早已“死”在了我的现实生活中。不好意思，请允许我用“死”这个字。虽然在中国人的眼中，它不是一个吉利的字眼。但在此刻，没有什么能比“死”这个字，更好的表述一粒粒尘埃的逝去。是的，尘埃。在茫茫宇宙中，我们都只不过是一粒粒小小的尘埃。

只不过，在这一场场的梦境中，我遇见了无数个自己。他们令我挂念，他们令我欢笑，他们令我愤怒，他们令我伤痛。他们是我的一面面镜子。在他们的面前，好的那面是我的展现，恶的一面也是我的展现。就在这一场场的梦中，他们展现了最原始的模样。面对着一面面的镜子，我看到了生活中看不到的自己。这一刻，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何雪漠老师说，在他的小说中，好的人是他，不好的人也是他。好的人是升华后的他，不好的人是他战胜自己之前的他。在半睡半醒间，在梦里与梦外相遇的那刻。我发现，我所有的相遇，都离不开自己的心性。如是说，世界是心的倒影。

再看梦中的人，醒来后，他们反而变得模糊与陌生了。爱也好，恨也罢，一切都飘飘然的消逝了。如果我的心念，真的可以与他们对话的话，那么，我真心的祝福与我相遇的所有人。梦中人，人中梦。谁知道到底是谁活在了谁的梦中。我只知道我的梦，它们一个个的醒来了，却又一个个的睡去了。爱淡了，恨散了。也或许此刻的寂静，才是这场梦最真实的模样。尘埃落定，消失匿迹了。

写于2019年4月29日广州帽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