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存活与被动的生活

    无奈的存活与被动的生活

    母亲老了，母亲真的老了！很多朋友都这样不止一次地劝慰我“这是自然规律，谁都无法抗拒”！我又何曾不懂得这浅显的道理呢？从结婚成家至今四十个春往秋来，我们母子形影相吊、寸步不离，母亲从中年、壮年、古稀、耄耋，以至当下的垂垂老矣、步履蹒跚，就像循环的纪录片一样，在我脑海里、心灵中时时浮现；中年时的苦涩煎熬，壮年时意气风发，古稀时的彷徨、踌躇，耄耋时的茫然不知所措，都历历在目在我心中时隐时现；也像教科书似的启发着、点播着我、教化着我、引领着我，让我渐渐的对人们避之不及永远的话题：老了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老了就这得那么难么？老了真的就是一个痛苦煎熬的过程么？老了就是无奈与漠然？有了自己洞悉、参透与领悟。

    借用房车旅行中艳羡者的口吻：“老太太你是最幸福的老人，都快九十的年龄，还能有六十对岁的儿子儿媳用房车带着你满世界的旅行...”，甚至于在海南偶遇了一位七十多岁在海边垂钓老飞行员，他不无夸张地说“老人家你比某某某的母亲都幸福，她只能在严密的守护下，在属于自己的院中来回踱步；而你老却可以随意有儿子带着你满神州得溜达...”；以当下人们对老年生活的期待、展望看：我的母亲应该是幸运的，更是幸福的！我不到五十岁就及早地离开职场，过起了遂性而安的旅居生活，发妻也刚刚五十也随我带着母亲当起了候鸟；一个贴身驾驶员，一个随身主治大夫，专程伺候母亲左右，不可谓不颐养环境上乘，因而才有了以母亲近九十岁的高龄，与医院毫无瓜葛；尽管如此，郁郁寡欢始终萦绕在古稀后的母亲，莫名其妙的沉默，莫名其妙的茫然若失，莫名其妙的唉声叹气；我们夫妇对此曾百思不得其解，也用尽浑身的解数；母亲性格中刚强、内敛，从未因她年岁的增加有丝毫衰减，铁壁铜墙般将自己牢牢禁锢在内心世界里，或许是她古稀之后如此这般的成因之一吧？日常生活中长吁短叹似乎成了常态，尤其进入耄耋后，老战友、老同事、老邻居、老朋友，纷纷驾鹤西去，她便更觉孤独、寂寞，我们穷尽所能，也终不得其解；无奈的存活、落魄神态、被动地生活，让我想起很多年前，挂在岳父家一副用民谣形式勾勒的“老来难”的壁画，老了真的那么难么？估计只有当事的老人们、只有处在那个年龄阶段的老人们才会心知肚明。

    日常生活中老人们的状态往往又是十分矛盾的：有些老人时常挂在嘴边的对生命的“不屑”，但实际生活中的每个细节，都折射出他们对当下生命的倍加珍惜与呵护；无奈的存活，被动地生活似乎成了多部份老人十分尴尬又无法解脱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