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集市上后,班车缓缓靠边停了下来。李光沫等人拿着自己的东西下了车。班车未曾开走——王月的密码箱还在班车的尾箱中。尾箱略高,不容易拿出来,女孩子力气又小,李光沫和王顺便主动帮她把密码箱抬了出来。那个密码箱里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沉甸甸的,至少有个四五十斤,又大,单靠李光沫还拿不动。
王月将手搭在密码箱拉杆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你们两个(人)去我家玩不?一会儿我叫我爸爸送你们回南庄。啷个(这么)远,你们要走到哪个时候哦?可以不?”
王顺看向李光沫,示意由他做决定。李光沫淡淡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王燕不止一次对他叮嘱过: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就不要麻烦王叔叔了——会让人家为难,不送吧,都是亲人,俩人又是小辈,心里过意不去;送吧,家里做着生意,一大堆事情要忙,根本抽不出时间。
王月点头,没有坚持,拉着密码箱继续往前走。与此同时,王顺凑过来,看着李光沫的脸,说:“把手机给我,我叫我爹来接!”
李光沫将砖头般沉重的老人机递给王顺,并说:“我去菜市买点菜,你在这点等我哈?”
“我跟你一起去嘛。”王顺头也不抬地说。他左手捧着手机,右手大拇指在按键上操作着,敲出一串数字,最后摁下了“拨号”的按键。
俩人走到菜市,在几个摊子上徘徊着,最后捡了几个土豆、一个成人巴掌大小的花菜和两棵白菜。两个少年不常买菜,不熟市价,被坑了一把,但也不是很多。李光沫看到有嫩瓜、筋豆和青辣椒,打算买一些,却被王顺拉住了。王顺说,“我家种得有,回去我给你摘点!”
途径超市,李光沫进去买了一袋零食和一根成人拳头粗细的火腿肠(炒着吃)。他兜里装着两百多块钱,不愁钱,偶尔奢侈一把也无妨。
走出超市,兜里的手机忽然叫了,是王木匠回的电话,他还在地里干活,离家远,一时半会儿来不了,让李光沫俩人在镇上等着。李光沫抬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眉头紧蹙,怕下雨回不去,不想等,就决定自己坐摩的回南庄。
往回走不远,两个少年便遇上了王月的父亲,王棒槌。王棒槌瞥了一眼天空,说:“马上就下雨了,你们现在走要遭雨淋!先去我家整(做)饭吃,晚点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李光沫不想麻烦他,就抢在王顺之前开口,跟他说王木匠已经在三岔路口等着了。见两个少年不愿,王棒槌也没有勉强,说了些“路上小心”、“有空去家里玩”之类的话,就走了。
辞别王棒槌后,俩人连忙往三岔路口跑,找了一辆摩托车,火急火燎地往南庄赶。摩的师傅趁火打劫,要价比平时高了两块钱,李光沫不曾还价——再不赶路,只怕真会变成落汤鸡。
摩托车刚刚驶进南庄,天空中就落起了雨点;才到李光沫家的院坝里,倾盆大雨就来了。李光沫急急忙忙跑到屋檐下,将两个行李袋放在地上,从背包里掏钥匙去开门,让摩的师傅进屋躲雨,并取来干帕子给摩的师傅擦干头发。
雨势转小,摩的师傅就披着雨衣离开了。李光沫注视着摩托车逐渐消失在雨中,不禁想起远在昌隆的父亲,他是否也如此忙碌?同这个摩的师傅一样,不辞辛苦,不畏风雨,只为撑起一个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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