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渊深处,魍魉山。
一个黑点从天而降,引起了一阵巨响,栖息在魍魉山的鸟群哗然飞起,发出诡异凄彻的鸣叫声,叫人不寒而栗……
一袭雪白掠过,后头传来女子的呼唤声:“银桑,等等我~等等我”
突然,那袭雪白在一个灌木丛前面停了下来,原来银桑是一条犬,体型相当高大,足足有半个人那么高,全身长满细长丝滑的银白色毛发,也难怪叫做“银桑”。只见银桑的两只耳朵几乎是竖起来的,额头上若有若无的符印之下是一双犀利的剑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身前的灌木丛,微微张开嘴巴,露出一对锋利的犬牙,似乎在警惕着些什么。
“诶,银桑,什么一回事啊,突然间跑得那么快,是想累死我啊!”好不容易追上来的女子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话才说一半,银桑身子一弓,冲进了灌木丛中,随即传来它一次比一次凄惨的嗷叫声,那个原本还气喘吁吁的女子娴熟地从身后拔出一把精致的青铜色匕首便前往助阵。
过一会儿,体型硕大的银桑被抛出灌木丛,形成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与此同时,灌木丛里头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女子惊慌失措地连连向后退了几步,本以为只是山禽野兽,没想到映入她眼帘的却是一张头发散乱地披着、眼神涣散、嘴里还沾满白色犬毛的面孔,不知是人还是鬼。
魍魉山鬼怪多出没,纵使是鬼也是及其正常的事情,只是不管什么说她也只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子,哪能不吃惊受怕呢。
当一只沾满泥垢的大手不断地逼近少女的时候,少女嘴中念念有词,那把青铜匕首竟发出一束青色的光线从那大手的掌心穿过,大手迅速抽回,伴随而来的又是一阵惨叫,少女趁机逃走了,躲到了被搓去一簇簇毛发的银桑身边。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啊?”稍稍回过神来的女子朝着灌木丛叫问到。
忽然,嗖的一声,一个身影从灌木丛里蹦了出来,定神一看,居然是一个青年,身着一套黑色的衣服,一顶乌亮微卷的头发散乱地披着,隐隐约约可见其焕然的双眸,倘若稍加梳洗一下,绝对不失为一名美男子,而且还是酷酷的那一种。
打从青年出现的那一刻起,女子的视线便未曾离开过眼前这位青年,不知不觉中触发了自己的少女心,又想起刚刚自己还问对方是人还是鬼,难免觉得有点失礼,脸上泛起浅浅红晕。
瞅着面前这位穿着棕色靴子、清一色的牛仔裤和牛仔外套还有一头清爽的短发的女子,本应是给人一种女汉子的形象,可她的脸上却是一阵蔓红,倒像是一位羞涩的少女,满满的违和感让青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时,女子才缓过神来,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的红晕反而加深了几分,恼羞成怒道:“笑什么笑,没见过美女啊!”言毕,还冷冷地朝青年白了一眼,别过头去。
这回倒是挺符合她的女汉子形象的,青年轻笑道:“没有,我只是……”
“还笑!”见女子生气了,青年这才捂着嘴强行忍住不笑。
“话说,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出现在灌木丛里,还把我和银桑都打伤了?”
“打伤?真的是恶人先告状啊,先是你家的那个什么桑啊,平端无故地扑到我身上又是抓又是咬的,后来你还拽着匕首向我刺来,最后还用了奇怪的激光束将我的左手刺穿,你还有理了你!”青年马上反驳道,右手捂着左手的伤口。
少女自知理亏,也觉得挺不好意思,可嘴上就是不可能示弱,更别想她道歉,“别转移话题,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来这干嘛?”
“哼,我是…我是……咦,我是谁来的?”青年若有所思地用右手轻托着下巴,随即往女子投去求助的眼神,似乎想要从她那里得知自己的身世。
好笑,她什么会知道他是哪里蹦出来的,心想:这位小哥,你言情小说还是古装剧看多了吧,还搞失忆呢,这戏倒是演得挺逼真的,不去当演员可惜了啊。
“少支支吾吾的了,赶快说啊!”她不耐烦地催着。
“可…可是,我真的想不起自己是谁啊!”他显得有点懊恼。
“呃,该不会趟上一个失忆患者了吧…”她自言自语地呢喃着。
“那你从哪里来的,要去干嘛呢?”
“我…从…从来处来,归往归处去。至于要去干嘛,就真的记不起了…”话未说完,便见青年双手抱着头表情扭曲地蹲下身去,好像很痛苦的感觉。
麻烦呀,看来真的是一个失忆的小哥,女子心里暗想着,用手无奈地拍了拍自己光洁的额头,便走到青年身边,伸出右手想要拉他一把:“算了算了,看你现在也是蛮痛苦的,想不起来就算了吧,反正怎样都无所谓。”
闻言,青年才晃了晃有点发麻的脑袋瓜,抬头望了望女子,被她一把拉起。
突然,一把“匕首”从青年身上掉了出来,女子将其拾起,才发觉压根不是啥匕首,不过是一把用蓝色布锻包裹成刀柄壮的长钢尺,后头还系着一个造工极其精细的圆环,上面似乎还刻着一些符文,只是一个也看不懂,将钢尺从用黑布包裹着的“刀鞘”中拔出,却莫名的拥有刀的感觉,光泽流动,在离刀柄不远处还刻着两个字,“紫…牙…”她睁大她的双剪水眸,吃力地将这两个“天文”给念出来。
“哇塞,居然把一把钢尺弄得像一把匕首一样,你该不会…认为它能像刀一样使吧。”说着,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又怎样,用你管啊!”他又羞又怒地应道。
她正想继续调侃他的时候,身后传来银桑的吠声,两人连忙朝银桑望去。
只见远处一个黑影袭来,速度极快,才一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银桑跟前,虽被银桑拦住了,银桑却也占不上优势,最终扭打成了一片。
见状,她又一次掏出青铜匕首,矫健如燕地跑了过去,他也跟了过去,不过只是去看个究竟罢了。
他所看到的除了银桑和女子之外,还有一只非人非兽的怪物,一身的白色长毛倒是和银桑有几分相似,却长得一副青面獠牙,还像人一样站立着,见到这种怪物,一般人肯定是撒腿就跑,可女子却毫无畏惧之色,甚至敢与之搏斗,这可能跟她的身份有关,兴许她是司空见惯了吧,可青年除了觉得有点恶心之外居然也见怪不怪,好像自己也经常与鬼怪打交道似的。
女子见敌不过那怪物,便念了一下咒语,青铜匕首瞬间散发出青色微光,她握着匕首朝着怪物的方向划了一下空气,怪物的胸前便溅出血来,皮开肉绽的。
趁着怪物捂着胸口嗷叫的时候,银桑用牙齿钳住它的左手,用力一甩头,竟把它的左手生生扯了出来,血淋淋的,怪恶心的。
女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用手拭去额头上的汗珠,不料那怪物趁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尖锐的爪子劈向她,银桑反应倒也快,纵身一跃,用自己当肉盾,生生挡下了那一击,却把女子扑倒在地,匕首也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刚好落在青年的脚边。
怪物将手抽回,一条血柱如喷泉般喷了出来,染红了银桑那银白色的长毛,看上去特别刺眼,它刚想爬起来,却被怪物迎头爆击,顿时丧失了意识。
“银桑!”女子给吓坏了,银桑居然会输给这怪物,此时的她脑子一片空白,看着向自己飞奔而来的怪物,发现青铜匕首居然不见了,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失声大叫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女子的尖叫声让青年的身子稍稍颤抖了一下,黑色的双眸浮现出浅浅的亮紫色,身子稍微向前弯下,大手抄起身边的青铜匕首,作掷飞镖状向怪物一抛,匕首上居然燃起淡紫色火焰,直接命中它的印堂,它凄声惨叫三声后也就灰飞烟灭了。
这一瞬间发生的种种让女子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得目瞪口呆,等到青年不停地晃动着她的身体的时候才缓过神来,迅速地后退了数步,警惕性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才一招便把那怪物解决掉了!”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那种痛不欲生的痛觉让他吱声不语,只是抱头蹲下,还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站起身来,反问道:“那你呢?叫什么名字?为啥会出现在这深山里头?”
“我…”女子正欲说出自己的身份,却突然止住了,似乎在犹豫着些什么。
“嗯…”见女子欲言又止,青年不禁吱了一声。
有话道: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但经过几分钟的天人斗争,女子最终坳不过自己率真的性格,把自己的身世及来由都抖了出来:“我是谢婉儿,不瞒你说,我们谢家世代守护着鬼道门,我们从老到小都懂得一些降伏厉鬼和送他们回阴间的法术,其中,我爷爷是最强的一位,可不久前的中元节百鬼夜行,爷爷不幸遭暗算,如今昏迷不醒,倘若三年内无法凑齐四圣兽地域内的清虚根、旎纹草、朱火兰、碧岩甲和凡间修界的冰火果、青衫羽、紫荆竹、白沙珠,爷爷就可能会永远地离我们而去,因此我此次前来魍魉山是为了向山主乞求旎纹草的,没想到山里头居然有这么多鬼怪。”
青年上下打量了婉儿一番,觉得她不像在撒谎,便开口:“听来甚是有趣,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总觉得我应该在除鬼方面还是有一手的,跟着你混,和鬼怪打交道,说不定还能拾起我的回忆呢,对你而言,我兴许还能帮得上忙,所以带上我吧,路上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婉儿觉得蛮有道理的,而且就算是他有什么不轨的话,自己也是有办法解决掉他的,所以也就答应了下来,此外,她还给青年取了一个好笑的名字“谢庄(卸妆)”,而他居然也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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