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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惊恐症在搏斗——这种常见,却少有人知的心灵感冒

我和惊恐症在搏斗——这种常见,却少有人知的心灵感冒

作者: 廖霹雳 | 来源:发表于2018-02-26 02:53 被阅读422次

    这是一篇絮絮叨叨的关于我在治疗“惊恐症”的日常,它可能会很长,有些感悟。

    我想试试看说明一个情况,如果感冒可以被轻松看待,惊恐症也需要被合理接受。这可能是与抑郁症同样需要被普及、被正视的一种常见心理疾病。

    从小,我就希望自己能够罹患心理疾病,幻想着精神患者丰富的世界体验。从而以一个独特病人的完美人设区别于芸芸众生。

    当一种从未听说的心理疾病被确诊后,长期以来,我像是在带着镣铐跳舞。

    时至今日,当我听到一个朋友的故事后,终于万分庆幸从小萌生的奇怪想法和成真后的努力。也想把我的亲身经历拿出来跟大家聊聊,这个极容易被忽视、误诊的心理感冒——惊恐症。

    毕竟,心灵每天在接受不同的讯息,好的、坏的、巅峰与深渊。有时候撑的太满,也需要出口。这和我们用嘴吃饭、用胃消化、用菊花愉快释放是同一个道理。(嗯,鉴于我是下三路小公主,可能某些描述有些污,请未成年人自带马赛克阅读。)

    【题外话:我那未确诊的精分朋友的爱情】

    精神分裂,听起来就让人胆寒的疾病,它似乎出现在我的朋友身上,一个值得我“托妻献子”,有过命交情的朋友。在此之前,我从未发现端倪,在此之后,处处都是线索。

    事情的起因是,大概三个月前,我身边这对关系极其虐狗、常年秀恩爱、所有人都认为是天造地射的情侣不知何因分手。男孩是我的好友,女孩也投脾气,所以有深交。

    以往的经验是,男孩经历分手,必然会躲起来舔伤,找不见人也正常,所以我们都没太放在心上。

    只不过因为这对太合适,其中一个朋友试图将男孩约出来,被男孩用口头禅“好着呢”给打发掉,并喝了一夜大酒,闹出了男孩被关在女孩家门外一夜,约酒朋友在女孩家厕所睡一夜(女孩正巧当晚不在家)的乌龙。

    我们几个姑娘也私下问过女孩,女孩态度坚决答复说是有事,但是你们别问,把我们的关心堵了回去。

    期间,我也给男孩发过几次微信,打过几次电话,未果。

    直到年中好友团聚,才将男孩约出,出乎意料。局散,我单独约了男孩,经过了尴尬的两小时沉默闷酒后,男孩终于词不达意的表达了他的想法。

    1、女孩对他很好,一切都是他的错。

    2、他和女孩是天下最合适的,如果可以,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和女孩在一起。

    3、他遇到了一个坎,但是不知道怎么迈过去。

    这是我听完他的叙述后,为了确认梳理出的信息,他说我大概理解了他表达的4成意思。当时没在意,他的叙述中频繁出现,这个、那个,并没有具体的情况描述。我的总结是给予对两人的了解推理的,因此不准确。

    然后我花了很长时间大骂他幼稚啊,不成熟什么的,让女孩付出太多,他有点不能担事。聊着聊着就聊起了自己的近况,随手拿起在吃的药(说起来这是我的好习惯,好事坏事从不遮掩,乐于分享,后文仔细分析),说我最近在看医生吃药,觉得自己还挺好的。最初我母亲对我吃药的事情表示过反对,觉得可以做心理咨询,但是最好不要吃药,一旦吃药就像是板上钉钉的“神经病”,而且会对身体有影响。男孩对我吃药的做饭也表示反对,态度很坚决和强硬,认为这类药物是安慰剂,毫无益处,反而会产生不良的心理暗示。

    当天的局也就这样散了,我没当回事,只觉得这次伤受的较重,需要长期闭关,调整状况,由他去就好。

    隔天,女孩约了我。

    女孩第一个问题问我近期见过男孩么,我以为她想找个台阶下,愉快的回答见过。

    第二句话就把我吓到了,女孩说,我觉得他有可能是躁郁症,我跟他在一起三年,我想了很多办法,我帮不了他了,才下定决心的。但是我担心他出问题,如果可以,希望你们没事可以陪陪他,帮帮他。

    因为我曾经被初步诊断为抑郁症,我知道那个状况有多可怕,我吓到了。随着女孩默不作声的哭泣和讲述,我大概了解了他们爱情中互相伤害的部分。

    其实在他们感情稳定的时候,男孩也会时常消失,再出现时,不愿讨论消失原因,我们都相信和背叛感情无关,他就是躲起来了。每次都做下保证,每次都再犯。

    不愿社交,除了我们这些他熟识的朋友,和女孩的朋友几乎不来往,但夜夜与女孩对饮到凌晨。

    经常脾气暴躁,女孩举例说自己有个朋友的老公出轨,男孩并不认识,但获知此事后要约出来打对方,类似事件频发。

    频频提出分手,并坚持声称有人不同意他俩在一起,并给他俩下了蛊,谋害他俩。作的像个八婆(我加的)。

    我相信女孩只是挑着捡着跟我说了部分情况,我当时坐在窗边,女孩在对我对面,有点距离。我看着她把纸巾狠狠的压在眼睛上,像是在强迫自己不要哭,可是很快打湿一张又一张纸巾。我想过去抱抱她,又完全没有勇气。

    然后她说,她被折磨的疯了,她可刚刚缓过来一些,她差点自杀。现在只能用力维持日常和工作,对男孩真的做不了什么了。

    她说没有男孩,她也不会再恋爱了,但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我信,我心疼,这太壮烈,而且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要不总感慨无巧不成书呢,要不总感慨生活比戏剧精彩呢。虽然我这个分享比不上什么故事,也四处充满了巧合。

    很快,在听完两人的故事后,我去找朋友商量,试图想讨论出一个解决方案。选择这对朋友的主要原因有二,夫妻二人一个跟我同频,说话不费劲;一个理智又社会,这样三个臭皮匠,应该能攒一个相对靠谱的解决线索。同时妻子的姐姐就是心理医生,她可以就近问询,而这个姐姐也为我和我的母亲做过心理咨询,将我转介给现在这位医生的就是她。

    我正舌绽莲花似的跟夫妻俩讲着这段故事,姐姐就来了。老天保佑,我们最快的接近了真相,也迅速的无可奈何。

    据我的复述,和我们仨对二人过往处事方式的片段回忆和二人家庭背景的简单情况介绍,姐姐得出了惊人的初步分析,男孩有可能是处在精神分裂的边缘。

    判断依据为:社会性行为退化(说法一定不准确,我还处在极度震惊中,记忆力基本为零,差不多这个意思,因为男孩完全没有任何社交意愿了);丧失自信心(不工作、没爱好、有点废(我加的));易怒;妄想。

    并且对我吃药的反应比较剧烈,对他人的关心比较抵触(口头禅就是“好着呢”),基本没有主动就医的可能性,甚至有可能完全没有觉察自我不适。

    姐姐连连感慨精神病法的不健全。她说男孩现在可能就是一脚在悬崖外,一脚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而我们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想救,却不知道如何使力。我们伸出双手,男孩却不伸手,搞不好还会把男孩推下去。最后得出唯一的解决方案——我把我向好的过程分享给他,看看能不能帮他一点点,哪怕他愿意向前伸出一根指头。

    姐姐又分析了两人的爱情,男孩依靠获取爱来证明自我存在,女孩依靠无下限的付出爱来证明自我价值,两人的契合如同施虐狂和受虐狂的契合。当然都会感到合适,但是失去的尺度和安全词后,伤害也就伴随而来。

    把这个分析拿出来,是希望或许能够给有缘人(好俗,但是真的无可替代。。。)看到能够对照自检,不是所有的合适,都是良性循环,齿轮咬合的再精准,也有可能跑偏方向。

    事实上,男孩究竟是什么情况,仍然是个谜。如何开始跟他讲述我的成功之道才显得自然还在酝酿中。虚惊一场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词儿,可如果这是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一个粪坑,掉进去就爬上来。扔了衣服扔了鞋,洗个澡睡一觉,饭照吃,屎照拉,再写一出险象环生。

    【惊恐症是个什么鬼?】

    终于能进入正题了(捂脸)。就是因为上面的那个事故,我有意写下这些年的琐碎。

    医生告诉我,他的门诊每周要接诊五个惊恐症患者。而事实上,连我这么积极的,没事就自检、乐意看心理医生、盼望自己得个啥心理疾病的作逼都从未听说过这种病。没有数据查询,没有统计资料,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种病,比抑郁症常见,而且非常容易误诊。请注意,在此是与抑郁症比较,并非抑郁情绪。

    医生告诉我这是惊恐症后,我一脸懵逼。他说这不是大问题,但也必须重视,因为发展下去有可能演化为广泛焦虑症,就会很麻烦,所以要好好吃药,认真对待。这个病会同时带来身体症状和心理症状,药是直接作用于身体,最好能定期做心理咨询治疗。

    讲真,我觉得这个地方功德无量

    出了诊室拿了药,我一秒都没耽搁就把这个结果告知了三个关心我的人。隔着电话和微信,我得意洋洋的笑着,一脸懵逼传染成四脸懵逼,这才是最迅猛的病毒。

    我麻关心药的副作用是否剧烈,胖友(上文的同频好友)惊呼日了狗那是啥(她早习惯了我一惊一乍,完全不在乎我的病),暧昧男连连鼓励,说出了比多喝热水更精彩的病中情话。

    回到家,我才开始检索惊恐症是啥玩意儿。

    度娘是这样说的:惊恐障碍简称惊恐症,是以反覆出现显著的心悸,出汗、震颤等自主精神症状,伴以强烈的濒死感或失控感,害怕产生不幸后果的惊恐发作为特征的一种急性焦虑障碍。

    看的懂么?反正我没看懂。还有什么相关新闻比如说《一女子开车突发惊恐症,差点车祸身亡》、《高考学生考场突发惊恐症》等民生流量新闻。反正也没说是咋回事。

    不过因为我是亲历者,所以能够自我参照,我的症状是这样的,给大家以参考:发作时有明显心率加快,自测在110/每分钟、头晕、手脚麻木、无力、胸闷、气短、严重时左背有疼痛感、有即将死亡的感受。

    但是我的症状可能不是经典症状,所以不要硬套。如果有疑虑,各位看官往下再看一点,然后还是请去医院就诊。

    刚刚翻了病例,我惊恐症的确诊日期是在2017年12月4日。但往前想想,出现这样的症状,其实已经有四、五年所有的时间了。

    第一次就诊

    我的前身是广告狗。众所周知,这行压力大、作息乱、容易猝死。所以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以为就是心脏突发异常,当时在甲方的地盘上。扛了一阵,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实在熬不住,打出猝死警告牌慌忙去了医院。

    也是半夜了,医生睡眼朦胧的给还年轻的我看看了病,做了个心电图,说没事。就开了诊断书——神经官能症,就下了处方,把我赶去输液室,他接着睡觉了。

    我大概输了三天的黄色液体,好像是丹参什么的补药,贵贵的,没缓过劲。我麻担心的看不下去了,就带我回她家,让她老公(不是原配),一个嚣张的医术的确不错的蒙古大夫给我看病,得出结论——脑供血不足,于是开始为期半个月的输液治疗。那次也是把我麻吓的,因为我曾经厌食过(哎哟,我真的是作逼),她确信这是后遗症。

    也是巧了,反正我好了,精神矍铄,还特么的胖了。有可能是长期的工作压力在那半个月的休假调养中彻底缓解,而且一日三餐按时进补,没有方案,没有甲方,麻把我当老佛爷供着,生活乐无边。

    打那以后,我就随身携带着复方丹参滴丸,以防不测。我和我麻都确信这是供血不足,之后这药帮过度过几次惊恐,也有没用的时候,这才是妥妥的安慰剂嘛。

    【柳暗花明宁安医院】

    事实上这么多年,也尝试着在发作的时候去过医院。由于病症太像心脏异常,所以通常都是去心血管内科,乱查一通,啥事没有。导致后期,我也放弃求医,准备自生自灭了。

    甚至听说有个奶奶辈儿的病友,被惊恐症折磨了十几年,每次发作都心急火燎的赶去医院,除了因为年纪偏大的心脏功能一丢丢的衰退,甚至比好多中年人都健康,但就是经常发作,导致医生都认识她,一筹莫展。

    这其中最令我难以理解的部分是那些断定她没有心脏病的医生们,从来没有往心理疾病的角度考虑。

    同样的事在我身上也反覆发生。

    最后一次决定去医院检查是因为实在太难受了,无论如何都要死磕出个结果了。

    那阵子工作压力和工作量都太大,睡眠每天不足三小时,连续一周之后,明显感觉到手脚发麻、头晕、乏力、气短,短暂休息后会得到改善。但是工作不停,症状不停,再加上外界刺激不断,和同事摩擦不断。在一次和同事的争吵之后,明显伴有后背疼痛的剧烈反应,休息后也没有得到改善。硬撑到第二天,配合着情绪不断的波动,在一个强烈刺激后,突然眼前一黑,瘫倒了。

    这是有症状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倒也不是失去意识,外界的一切反应都能接受,但是完全没有力气和兴趣反馈。

    听到有同事在身边装逼,懒得骂;有同事在身边束手无策,懒得反馈;有同事说要带我去医院,终于提起兴趣,拒绝了。看见医生诊断无果,觉得我是来裹乱的那态度;在急诊室得不到性别尊重,各种袒胸露乳被视奸就不舒服。

    于是我获得了大概三个小时的独自休息权,原打算休息一下继续投入工作,以扮演好一个工作狂的绝对身份,谁承想一个甲方电话让我再度发作。

    甲方打来问我在哪里,我说我生病休息一下,对方劈头盖脸骂了我5分钟,不关怀不问询挂了电话。

    既然如此!老娘决定回家!死要死得其所,但不是抛弃尊严。

    于是,我在家挺尸十天,爱咋咋地,世界也照样在转。

    期间,气短乏力症状还在,不能走两步,走两步就像感冒后期一样。

    先插播一句小实话:在任何情况下,健康是无敌重要的。没有任何事情值得你搏命,所谓谁离不开你,都是幻觉,你没那么伟大。如果不能对自己的生命负责,那也么资格对任何人和事负责。

    我休息的差不多的时候,打算复工了。

    这期间收到了不少公司的讯息,都不是什么好事,原计划是当天例会上大发雷霆,有两三个人是欠骂的。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快,领导安排了别的议题,我想发挥的内容被茬过去了,试图借题发挥不断插话的时候发现自己说话还是气短到不行,从前那个声如洪钟的我,当时气若游丝。只能可怜兮兮的窝在一边,眼眶泛红,心里MMP。

    散会后同僚说听我说话随时都得死过去,我翻了她一眼,可能像东施。在工位上闲待着的我,莫名其妙的心率加快,真的莫名其妙,瞬间120/分钟,搞得我自己都懵了。

    得嘞,收拾回家,继续挺尸。上什么班,挣什么钱,发什么脾气,先养病吧,弱鸡。

    我也没想到,倒是因为我没有成功骂街,反而成为我找到病根的契机。还挺戏剧化,挺哭笑不得的。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原公司的那俩仨傻逼和老板来着。

    当天回家就预约了第二天心血管内科的专家号。

    随后就手闲着翻支付宝玩,不知道怎么翻的,翻到了支付宝有个在线医生(好像是这样一个在线服务板块),就想着我这小地方医生可能弱鸡,万一我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罕见病呢,找个大地方的医生问问看呗。就随手翻了个头衔可大的心内科医生的牌子。

    现在想来,我这也算是积德的福报吧,那个医生同时是有心理咨询的资格的,所以才能推理出我病情的方向。

    付费后很快,在线医生跟我进行了沟通,我将几年来的病情和几次不同的诊断结果跟对方讲明,对方给我发来了两个评测表,都是常见的心理咨询用表。当时我还挺纳闷的,我这咨询器质问题,你咋跟我聊上心理了。

    做完之后,在线医生给我他的初步诊断,可能是焦虑或抑郁。同时开出了药方,建议我长期服用,并且需要定期作肝脏检查。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来了兴趣,我这一心求得病的体质像瞬间被开光,但是还是有点不放心,一边满心欢喜,一边跟我麻说了情况。

    我麻自然是不乐意我吃药的,跟我胡搅蛮缠。我就去找了前文提到的姐姐(还记得不,我有点絮叨,就是那个心理咨询师姐姐),她告诉我是有这个可能性的,如果需要吃药,还是要遵医嘱吃。不用太介意药物,权当一场心灵感冒。由于她不在本地,于是帮我转介给了她尊敬的一位老师,一位具备开处方资格的医生。

    就是我现在的主治医生。

    我见过的最和蔼可亲的,最有耐心的白大褂了。

    温柔医生藏在一个社区诊所里,办公环境真的挺不好的,每次去都心疼他。

    诊所使用几间临街社区营业房。温柔医生的诊疗室其中一间的里间,外间是社区病例档案室。

    第一次去的时候不知道规矩,一进门先看到两个在档案室忙碌的熟女护士,我正愁着怎么打听呢,她们就冲着我努嘴,像知道我是谁似的。

    再推门,就看见温柔医生坐在里间一角的电脑前,背对我,被夹在两个双人折叠简陋破旧沙发之间,沙发之间还有一个小茶几,茶几上面堆满了各种纸张本子。

    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

    即不像心脑血管科的正经严肃,也不像心理咨询室那么充满仪式感,除了温柔医生的白大褂,这个地方使我开始装逼,权当长见识呗。

    听到门响,温柔医生转过头,看到我,请进门,对坐。

    然后问我是……我忍了忍。约定时间约定地点出现约定的人,还好意思问我是。

    在之后的复诊中我理解了他,当时只能用姐姐介绍,姐姐介绍来安慰自己持续装逼。

    鉴于这样初相逢,我连病情都懒得口述,就把之前跟在线医生的对话给他看了,我说现在的情况就是我需要确定问题是不是这样,要不要吃药。

    他看得很快,根本没全看完,就确诊了。起初我认为这是不够重视太过草率,后来我明白这是足够熟悉。

    他反覆告诉我一定重视起来,一定在乎,一定要让身体反应全部的、彻底的消失。而心理的那个部分,同样如果有条件通过心理咨询去弥合会更好。因为那里有伤痕,而且日积月累,要么就让那结上疤,要么就让那开出花。虽然比没受伤的地方高,这个就是成长了。

    温柔医生跟我说的关于开解的内容不多,但有一句是一句。他让我感受到了一种似乎是男性长辈的饱含智慧的关怀。啧啧啧,医生的光彩!

    开了药,特别随手。经百度,和大部分惊恐症患者的药方一致。

    但是提醒啊,饭可以乱吃,吃屎都可以成为艺术。药不行,听医生的话,胜造七级浮屠。

    【吃药让我舒坦】

    我和惊恐症在搏斗——这种常见,却少有人知的心灵感冒


    从初诊到现在,三个多月时间里,吃的药一直是这两种。

    拿到药回家,在我麻的强烈要求下,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下药的副作用,认真说,如何副作用都会真实发生,我宁愿携带惊恐症,反覆体验濒死状态。貌似身体各个器官都会遭到副作用的侵犯,其中最令我感到恐慌的就是会增加食欲……妥妥的崩溃,我饭量偏少,但肥胖成球,如果食量增大,只能变成一个床垫子。

    但是它同时还有反向作用——降低食欲。我把所有的记忆都清空了,权当在吃减肥药!这个自欺欺人的招数竟然起了作用,药物压制了我的食欲,虽然只有短短了半天。。。之后一切如常。关于这个对症的药,我愉快的接受了,没有任何改变。

    但是另一款带有安眠性质的药让我幸福到上天。

    一直以来,我的睡眠就非!常!糟!糕!

    常年入睡困难,多梦易醒。一度我把多梦当做骄傲来着。老跟暧昧男讲头天晚上做的梦,说的他一愣一愣的,他总是特别纳闷我哪来那么多梦,还都花里胡哨的。我记得每个人每晚都要做7个梦,由此展开讨论,但是暧昧男说他很少做梦,就算做了也会随着早起睁眼忘掉。为此我还一度生气,觉得他肯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春梦,爽一番就罢,怕惦记着难受说漏嘴。于是有一阵我们睡前打卡的对话变成他让我晚上别做梦,我祝他梦遗脏一床。

    直到我吃了药,我终于知道天堂的滋味了。

    当天吃完药,乖巧的躺在床上跟暧昧男斗图,正常情况下,图不过三轮,他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我辗转反侧,进入梦境。但是内天,大概在冥思苦想怼完第二张图之后,身体巨沉,大脑逐渐并迅速当机。

    第二天醒来,微信页面停留在暧昧男说这回你认怂啦~的嚣张回应。我简直乐不可支。

    我真的相信原来睡觉是可以不做梦的,睡觉可以像暂时死掉一样得到彻底的休息。虽然这样的描述看上去并不美妙,但对我来说这就是天堂!往常我睡起来,依然会感觉疲惫。这一觉睡醒,我充满了电!

    对症的药是逐步加量的。从第一次吃半粒,无副作用后持续两周的一粒,增加到为期一月的一粒半,到现在坚持每天两粒。但是因为过年期间贪嘴想喝酒,没好好吃药,估计下次复诊会被温柔医生说。

    加量的原因前文有提及,就是要彻底解决身体的反应。每次去复诊,温柔医生都会问及反应,其实我说不太明白。

    从决定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开始,我就辞职了,每天都一个人待在家里,没少出门,用温柔医生的话来说就是没有刺激源。

    药持续加量的主要原因是从小伴随我的“应激”(肯定不专业)反应。这和成长经历有关。

    我会对非计划内的事情有痛苦感受内心抗拒,表现为气短。比如临时的见面,去超市这样的日常事务,都需要提前一天跟自己敲定。这个问题主要来源于我是隔代教育,对父母尤其是我麻的依恋强烈。我麻是那个时代的潮人,其实我从小就是追星族啦。然后总被她放鸽子,强烈的期待和强烈的失落对冲,导致对安排外的事情都很排斥。

    提前很久定下的约,由于任何突发状况而更改,都会导致我情绪不稳定,极度愤怒和悲伤、自怜自哀自怨,身体不自觉抖动。

    对突然发出的较大声响,会感受异于常人的恐惧,必须寻找到声音来源或寻找到合理解释才能放松。比如冰箱电压声(这个可能不算大。。。),差不多每次响起我都需要过脑子确认,才能够忽视。

    对房间外的脚步声有强烈恐惧感,会一直关注到其消失为止,并担心是否是朝向自己家中而来。(如果提前知道是约定的,就不会。)这个呢是因为有次我和我麻难得在她(自己)家共度良宵,她现在的老公,就是上文提到的蒙古大夫不请自来,从脚步声到敲门声似乎都杀气腾腾,像是把我和我麻捉奸在床。当晚其后的记忆是缺失的,但是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大概三次,我害怕。

    这几个问题在治疗过程中仍然会出现,但是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反应随着药量的递增在递减,所以吃过这个阶段,我就可以减量啦~

    没有彻底解决的主要原因可能是心理的洞还没有结痂或者长出花,那个急不得,慢慢来。

    在过年期间,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得出了一个简单的对惊恐症的认知。不到复诊时间,没经过确认,拿出来讨论一下。

    这是一件以往遇到一定会导致发作的事件,而且会耿耿于怀很久的那种大事。这次遭遇,我只是经历了哭、愤怒、发泄、气短的正常体验,是差不多每个人在遇到恶心事都会表现出来的反应。不确定气短和哭是不是惊恐发作的表现,如果是,那么惊恐症可能和过敏性鼻炎有异曲同工之妙。

    过敏性鼻炎是遇到过敏源的时候,受到刺激于是有打喷嚏、流鼻涕的反应出现;惊恐症是遇到心灵过敏源的时候有头晕、四肢发麻、心率加快等身体反应,他们的出现都是先天保护机制,在提醒你,危险危险,快跑快爬,嘿哟嘿哟,快跑快爬。

    如果长期忽视它们,就会由危险警示演化成慢性,时常发作或持续发作用以提醒它的危险。

    我们所感受的所有痛苦的发心都是善良。

    再说回有安眠成分的药吧。

    在我感受过它的神奇之后,怎么可能不爱上它。何况我是个天生的软骨头,依赖鬼。

    在服药后大概一个月左右,我对它逐渐适应,它慢慢不再神奇如初。入睡时间由20分钟延长至40分钟左右(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手机是我的器官),做梦的这个技能也逐步找回,虽然梦境没有原来那么凶猛,印象也不会特别深刻,但是毕竟吃过山珍海味,就是会嫌弃粗茶淡饭。做梦的睡眠是可耻的。

    在一次复诊时,我一脸期待的问温柔医生这种情况需不需要加量呀,既然对症药对不断在加量了。温柔医生根本懒得理我,正常吃就行。没理我也好,起码别看出我的贪婪。

    其实在没问他之前,我治几偷偷加了量,平时一只吃半粒,内天心歹又烦躁,吃了整片。

    原意呢,只是怀念一下青春,那个无论睡眠质量再差,也能轻松睡到大中午,愉快睡到错过午饭的青春。自从过了三十岁,哪怕前晚6点睡,第二天也最迟10点就醒,倍儿精神。吃药之后睡得早了,每天能睡满7小时,但是非常不过瘾。

    所以干脆,靠药物完成我的青春企图呗。

    不成想啊,梦还是做了,依旧照常醒了,超级累又困,就是躺不住。

    所以温柔医生拒绝我加量的请求,我也从此没在造次。

    有了之前的经历,经过了认真的反省,我也清楚的意识到,帮我睡好觉的是药物,每天叫醒我的居然是梦想。

    【接受脆弱的瞬间打开了梦想】

    前文提到,决定和毛病死磕的时候我辞职了。辞职完全不是为了休息,而是为了靠!近!梦!想!

    真是不好意思,这老大岁数了,没名没分没财没产有病有债,我居然谈梦想。但是认真说,这虚无缥缈的东西当真是我最大的骄傲,实现不实现两说,有就特牛逼!

    其实,这份导致我如此严重发作的工作,我做了不到一年。

    在此之前,也在为所谓梦想挣扎,但和现在完全不同,就是挣扎,觉得活不下去了,放弃了,上班了。回了老本行,驾轻就熟,中层。所谓中层,上传下达受委屈,上哄下教干专业,再加上这几年行业不景气,人才断档,基层完全新手,手把手教工作,谁干不了还得往上顶,操碎心。梦想什么的,啥玩意。

    于是越干越不顺心,越想跑。也就是在那个无奈的环境中,我又捡回了和梦想擦边的活——文案,干其他的工作,完全是干就好了,只有写了文案我会四处炫耀,一遍一遍。我又找回了自己的成就感,只有word文档的最后保存才能让我感到真实的愉快。

    因此,趁病回到原来的轨道,写字,无论好坏,干就对了。

    其实时间不长,但我自觉成长飞快,这可能是一个重要的机缘。

    有时候我们太容易计较得失,反而容易受到羁绊,其实得失谁又说得清,得到是真的得到么?

    原本是有同步做心理咨询治疗计划的,当时姐姐人在外地学习,一个月之内没戏,于是打算等她回来之后再说。

    期间,我又得到了一次自我救赎,于是心理咨询暂且搁置,我想自己试探一下天花板。

    其实要说不算是大事,还是机缘。因为宅在家里,日常就是看书、看剧、游戏、写字,说话也少了,所以跟自己亲近了点。某天随手抽了本宗萨蒋扬仁波切的《人间是剧场》,封面之粗糙,和《正见》比起来简直不忍直视。但就是这么本让我瞧不起的书,看了一个小时之后,我读懂了书名:人间是剧场。

    于是通畅。

    道理很简单,这人间就像一个电影院,我们走进来,坐下来,看戏。我们可以随着它哭,跟着它笑,但是它落幕后,我们也会清楚的知道,这就是一场戏,精彩或不精彩,喜剧或悲剧,让我们疼了也没关系,下次我还能走进来,坐下来,看。

    我迫不及待的跟同频胖友分享这个圣灵充满,打出第一行字的时候,瞬间热泪盈眶,是一种有觉知的幸福。

    胖友说:你是个有反思能力的人,真替你高兴。

    大概是这样矫情的话吧。然后说,这是蒋扬第二次救你了,佛度有缘人。

    嗯,万物皆佛,处处有缘。

    在偶遇这个道理之前,我一直有一种郁郁寡欢的感受,忽强忽弱,我熟悉他,习惯他,厌倦他。偶遇这个道理之后,这种矫情的感受还在,但同时我也能尝到其他的味道,比如喜悦的甜味,甚至有时能压过忧伤。

    我逐渐向好。

    而且,哪怕不好,我也不那么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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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本未完待续。。。应该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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