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银白色圆月倒映在平滑如镜的溪面上,溪边一米高杂草在微风中微微晃动,后方葱葱树木安静林立,宛如坚守岗位的士兵。
突然,一丝涟漪将圆月打散。
顺着方向寻去,溪边沙滩上,一道人影半侧着身子,一只手捂着胸口,口中吐出腹中积水。
人影停下动作,忽的站起身来,左右张望一阵,像在寻找着什么。随即大声急呼道“余兄,你在哪里?”
人影见四周并无回应,于是顺着溪边寻找起来,渐行渐远,最后只剩一点黑影消失在月光之下。
溪面恢复平静,似不曾有人来过。
“好暖和啊”这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余洲的脑中,随即恢复意识。疼痛也在一瞬间袭来,余洲不禁发出一声痛哼。
“余兄,你终于醒了”旁边传来乐涛欣喜的声音。余洲听到声音一怔,脑中一幕幕画面闪烁,赌馆,刘叔,老宅,搏杀,被追杀,最后定格在自己跃下悬崖的画面。
“呼,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活着”余洲此次也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那种必死之局,劫后余生下,心中不由感叹道。
他睁开眼睛看向旁边背靠大树满脸笑容的乐涛,张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喉管干燥发不出一丝声音。
“余兄,你先喝点水,有什么话等会再说”乐涛心思细腻,见余洲张了张嘴,知道他有话想说,将用竹筒盛好的水送到他的嘴边。
一阵清凉感浸入喉管,余洲顿觉精神微震。将一竹筒水喝完之后,余洲终于有了些力气,开口道,
“乐兄,你这次又救了我一命,多谢了”
乐涛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微笑道:“兄弟之间,不必言谢”
余洲心中想到,一月时间不到,他一瘦弱少年竟救了自己数次,不问回报,心中感动不已,但却不知如何表达,“嗯”了一声表示知晓。
“余兄,我去找点吃的,你现在情况可不太妙”乐涛站起身,拍了拍身后泥土道。
听到乐涛这样说,余洲也觉得肚中饥饿,但余洲更想知道之前发生何事,于是道:”乐兄,不急,我想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何事,使我们落得如此下场?“
“也不知道他们逃走了没有”乐涛复坐下,口中叹息道,“都是一些忠义的好汉子啊”
余洲并未打断他,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乐涛回忆道“昨晚我赶到时,你已经昏迷过去,刘叔尸身端坐在你身边。后来众黑衣男子归来,告知我事情经过,还告诉我独眼剑客被他们杀死,不过那个黑衣男子却是逃掉了。我意识到不妙,带着他们快速来到赌馆对面的医馆为你包扎。在此期间,持弓箭的黑衣人带着黑衣人回去收拾点东西,我心想那叛逃黑衣人短短几分钟也不可能找到什么帮手也就没有劝说。哪知道他们刚一打开赌馆大门,短管里面冲出数十名个官兵,将走在前面的几位黑衣人刺死,随即两方人马拼斗起来。但官兵数量过多,黑衣人很快边打边退。我见到如此,将你背在背上夺门而出,持弓箭黑衣人脱离战场,对我说“我们往城外大山里走,快!”经过一晚上拼斗黑衣人所剩无几,于是就他们让我带着你先跑,他们断后。在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乐涛一口气将事情说完,眼中也满是疲惫。
余洲心中大怒,同时也在思索“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总是紧咬着我不放?对了”余洲突然想到,自己身上还有刘叔给自己的信,但是又想到自己在水中浸泡了那么久,信会不会坏了。大急道:“乐兄。我胸口有一封书信,快帮我打开看看”
“好的”乐涛见余洲着急,也不多问。他走近余洲,伸手在余洲胸口摸索起来,很快一张信封出现在他手上,道“是这个吗?”
“对,快快打开看看字迹是否还清晰否的”余洲催促道
“好的”乐涛将信封拆开,发现这书信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笔迹并无溃散,于是道“余兄,书信完整”
“乐兄,快快将书信读与我听,我觉得里面定有关于这次遇袭的线索”余洲听到书信完整,心中大喜,于是说道。
”这..“乐涛稍有迟疑
”乐兄,不必介怀,我早已将你视为兄弟,你自是看得“余洲知道乐涛心中想法,说道。
“那好,余兄请听好”乐涛不在迟疑,将手中书信展开,诵读出来。
“少爷,当看到你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任务结束了,多年的煎熬终于到头了,心里突然畅快了不少,哈哈。”乐涛缓缓读出心中内容,余洲听着开头,脑海想起刘安,心头微微一酸。
“我知道少爷是回来报仇的,但实在对不起,我并未查到幕后主使是谁。当年,老爷从京师回来之后,高兴的告诉我,我们余家终于能在京师立足了,而且是一个非常强大的靠山,但我问及是谁时,他却似乎有些难言之隐,说不便与我多说。见老爷不愿多说,我也没有多问。但我猜测,余家靠山应该是京城里权势极为庞大的一家,这样的势力在京城也不多,如果少爷想查清真相,那么务必去京城一趟。然而,到了第二天我们余家就被人灭门,生存者十不存一。当他们抓住我时,我以为我必死无疑,然而他们心思毒辣,竟要我在城里开设赌馆,将余家剩余人员吸引过来,然后一一斩杀。我本不愿如此,但我见死者中并没有少爷,知道您还活着,也坚信您一定会回来复仇。我决心假意帮助他们,只等少爷你归来时提供帮助。但这十年他们并未真的对我放松警惕,次次见面都不愿以真面目相见,只记得为首之人腰间配有银白色长形的令牌,听他们说是什么暗部。唉,十年潜伏,未得多少线索,却助纣为虐杀死不少余家之人。我无能啊,我有罪,能见少爷一面,我已知足,待到少爷执掌之时,我唯有一死才能减免我内心的罪恶。少爷以后多加保证”
“余兄,就这么多了”乐涛放下信封看向余洲,又关切问道,“余兄,你还好吧”
余洲脑中似闪过一道闪电,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刘叔那个时候的古怪神情,也明白他为什么说,那可能是他最好的结局,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悲伤,愤怒,痛苦,自责万道情绪一一涌上他的心头。
“乐兄,我........”余洲不知如何回应乐涛。说道一半便说不下去。眼角流下两道泪水。
“唉”乐涛长叹一声,不知如何安慰余洲,难道告诉他,刘叔人已经死了,你要往前看吗?这句话如同废话一般,臭不可言。
乐涛坐在余洲身旁静静相伴。他用行动告诉余洲,“我在”这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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