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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骊山 第一章

缘来骊山 第一章

作者: 戴胤1703 | 来源:发表于2019-07-21 22:37 被阅读0次

           泰州的骊山村,这个村子在骊山脚下,村上的乡民多半都是靠捕猎和挖山中的野味为生,日子过得颇为艰苦。

           自从蛉虫将天下半数土地化为荒漠后,各州之间的交通和贸易也就愈发萧条,骊山村已多年未见外乡人。

           周汤蹲在家门口,看着满天繁星,心中烦闷。过了今晚,他就要满十岁,按照村里的规矩,十岁后的男孩子得跟着一起进山干活。周汤对进山有些畏惧,因为村子里每年都有人在山中失踪,下落不明,他始终认定这些人必是丧于野兽之口。五岁时,他被山鸡啄了一口,从此以后便对动物产生了一些畏惧,更别提野兽了。山,野兽,危险,死亡像是绑在一起,缠绕在脑海中,让周汤对进山抱有说不清的畏惧之情。

       周汤家夏天种地,冬天捕猎。种的是一种长在山脚的谷物,当地人叫做山米,一年一熟,夏播秋收,粗粝坚硬。需磨成粉末,做成粗饼才能进食。骊山村的几百口人皆食此物,但因山米收获不丰,所以入冬后,大部分村民都需要进山找食物,男人捕猎,女人挖菌菇,野菜之类。

       村子里也没教书先生,识字的人家估计不超过三户,其中不包括周汤家,所以周汤长这么大,大字不认识一个。家中有几亩山米地,他便打小跟着父母一起在山脚下刨土种地,挑水担粪。父母说一  ,便做一,从未偷懒半分。从小便开始的劳作生活让周汤虽然只有十岁,但已不太像个孩子模样,粗糙的双手,黝黑的皮肤,消瘦的脸庞。双眼总是有点睁不开的样子,无精打采的。

    九月初六是他的生辰,盛夏的暑气已经渐渐散去,夜晚的凉风份外凉爽,周汤蹲在院子里肚子咕咕叫着。骊山村民一日两餐,晚上就饿着肚子睡觉,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晚上饿肚子的感觉虽然不好受,但也习惯了。而且今夜,困扰他的另有缘由。

    周汤看着星空,想着进山的心事,祈求别遇到野兽,遇到野兽也发发善心,不要吃他。他身材瘦弱,肯定不怎么美味。如此这般胡乱想着,待到月至中天。忽然胸口一闷,喘不过气来。

    捂着自己的心口,周汤想大声喊叫,却发现口中发不出一丝声音,心砰砰跳得厉害,一股子热流从胸口涌出,直上脑门。他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大约半刻后,脑门处已经热的无法忍受,汗如浆出,浑身湿透。周汤只觉得一团黄色在自己眼前,看不清其他事物。

    就在觉得自己头快要裂开时,那股在自己脑门处停留半刻之久的滚烫一冲而出,向天空飞去,然后无法形容的清凉透顶而下。

    周汤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手撑着身体,抬头看着天空,原本星光璀璨的星空此时在他眼中变得黯淡无光,只有一颗星星,透着黄色光芒,显得格外显眼。

    在地里干上小半天活儿都不会觉得累的孩子,这时候慢慢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留在他脑海中的最后一幅画面就是群星皆暗,黄星临空。


    在睡梦之中,周汤来到一座山下,初始以为是骊山,但走近之后便知不是,因为这座巨山之上竟无一草一木,都是石头。一座巨大的石头山!抬头看,山不知几千丈,似远比骊山要高。耳边寂静无声,整座山似乎没有半点生命气息,没有树木,没有花草,没有动物,只有石头。

    周汤缩起脖子四处张望,发现山壁之上刻着一个字,但因为他并不是识字,所以只是觉得这个字特别大,比他家屋子都大的多。他想慢慢靠近看仔细时,白色的雾气从何处涌出,逐渐将他淹没。

    周汤醒来时,已是三天以后。

    睁开眼睛,他看到了熟悉的房梁,和陪伴在身边的母亲周氏。

    “娘。”周汤有气无力的说。

    周氏原本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低头缝着衣服,一听到周汤微弱的声音,丢下手上的活计,扑到床边,摸着周汤的额头。

    “汤儿,你醒了?你有哪里不舒服吗?你别吓着为娘啊。”

    “阿娘,我饿,想吃米饼。”周汤看着周氏关切的眼神,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何事,只是肚子实在饿得慌,浑身乏力。一时之间,只想先来个饼子。

    “好的,娘马上给你准备吃的。”周氏看着周汤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虚弱,便放下心来,站起身,向屋外的大灶走去。

    一刻钟后,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和两个米饼已经放在床头小桌上。

    周汤撑起身子,半躺在床头,小口的吃着饼子喝着肉汤。心中无笔舒坦,早已把昨晚发生之事甩在脑后,世间还有什么事比吃顿饱饭更好的?那就是有肉汤的饱饭。

    美滋滋的吃着饼子,肉汤滋养着空荡了几天的肠胃,等两个饼子和一碗肉汤全部下肚之后,周汤算是恢复了不少精神。

    “汤儿,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阿娘。”

    “你怎么突然昏倒了?足足睡过去三日。”

    “三日?!怪不得我这么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记得胸口难受,浑身发烫,说不出话来,然后迷迷糊糊看到一座大山,接下去就不记得了。”

    “你无大碍就好,先歇息两日,等身体无碍之后,再跟着你阿爹进山。”

    “是,阿娘。”

    “明日随阿娘去村公那边报了平安,领了平安牌,你睡了几日,已错过了。”

    “是,阿娘。”周汤应着,心中又担忧起来。这平安牌是他们镇上为满十足岁的孩子发的木牌子,平时挂在腰间,保佑平安用的。村里的村公,为每个孩子刻的牌子。正面是名字和生辰,反面刻着四个字“入山平安”。由骊山出产的桐木所刻,木质坚硬,骊山男女只要满了十岁,皆身上挂此木牌,保佑平安。

    这块木牌,以前周汤一直盼着要,只觉得神气,挂在脖子上就是骊山子民了。但此时闭着眼睛,听着阿娘说要去领牌子,只盼着拖延几日才好。恍惚之间,又要睡去,忽然听到有人在门外说话声。

    周汤眼睛一睁,忽然之间,他有种莫名的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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