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我收到一个新号码的短信,“怕是不行了,甚是想念。青。”
我急忙赶到了短信所说的那个临海小区。
一进门,特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书桌、窗帘、老式贴纸都含着一缕记忆,虽是老旧,却整洁无华。
我扶了扶眼镜,径直走向床边,未见她模样,却先有一股香水裹着药味让我感知。
现在的她,较几年前消瘦了不少,但气色却有了装扮,淡雅的红白,十分分明,头发也乌青了,恰是我初见到她时那番。
没有寒暄,再问也是多余,我只仅仅将带来的一排纸鹤挂在床头,握着她无法化妆修饰的干瘪双手。
“谢谢你来。。。。来圆我的梦。”她眼睛如深潭一般,里面恰似藏了几个轮回的心事。
我茫然点头,“好,你别说话,我来看看你。”
“三十年前,我有过一个最美好的场景。。。。。”
三十年前,那年我们二十,春日携手走在烂漫草丛,夏天在雨中享受旋律,深秋一起裹在无边昏黄的江畔,那年的青春恰如三伏之日,想来都是朝阳一般的岁月。
那年,我希望我能多病,那样,你便来看我,喂我吃药,扶我起床,盘起我长发,摇着哼着歌,静待斜阳。”
三十年前, 她向南去,我往北漂。毕业那时节,她竟得一场大病,却只叫得我去看她;那时过去时,天空残月稀疏,烧云烫透了半边残壁,美得流泪,恰如今天此景。
不过,人事倥偬,具体记忆已经不甚清晰,只依稀浮现这片景色。
“我想在一个美梦离去,你能遂我创造那一刻么?我如当日的我,你便来扶我。”
三十多年前,我们无话不谈,但我轻狂,回味当年的生活碎片,当日,她所言之梦未曾道破,我也有一时痴念,相聚不多日,便带追梦之心,回道远帆。
现在,我三十年已行至此,依然独自,她此时的请求也依然孤单。
我轻轻挽起她,走向那飘忽的窗帘;窗外有着万物生灵,享受夕阳的温柔。
此时,我坐在椅上,盘起她的青丝,这一瞬间已像万年。
淡淡的黑夜,远处山也无棱,海天壁合,不远的灯塔也正警惕我,这永恒的稍纵即逝。
窗台的含羞草,在触碰的一指节间,闭上了叶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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