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简沦为了亲戚的笑话。
其实不怪她,别人做的太过分她看不过去所以才会“拔刀相助”。
其实也怪她,遇人不淑,当初瞎了眼!
怎么回事呢?还是要从筹备婚礼开始。
十月是个好月份儿。国庆节,乔迁之喜,新婚之喜应接不暇。
阿简在今年十月份儿也有好日子:十月十日她结婚。
男方的父母住在乡下,阿简是如假包换的城里人儿,阿简的母亲拉着女婿好一顿语重心长:乡下办太简陋了,要不你们到城里来吧,我帮你找饭店,不用办的很盛大就行。
阿简妈妈完全是体谅男方的家庭条件和经济基础,怕他们有资金负担。
“阿姨,其实没关系的,我们娶媳妇的钱都准备好了,只是按照家乡风俗,男人娶媳妇是要昭告乡里的,不然日后邻里问起来也是一桩麻烦事儿。”
“切,自家娶媳妇有什么好麻烦的?”阿简妈不以为然。
就算阿简妈再不愿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结婚那天按照男方那边的惯例,女方父母是不能到男方家里喝喜酒的,不然就是冲了喜事。
阿简妈知道了又开始唠叨:“我生我养的闺女,怎么送女儿出嫁还不能让我在场了,老简,你说说……”阿简妈推搡阿简爸。
阿简爸在乡下呆过一阵子,知道这些风俗都是图吉利的旧俗,忙安慰了阿简妈好一阵:“入乡随俗,入乡随俗……等他们办完我们在办一次好了……”
“就是,您看我爸这么明事理……”阿简笑着搂着她爸的脖子。
“死丫头!”阿简妈笑骂道。
不满归不满,挑了一个日子,双方二老见了面,几位亲家仔仔细细对了一遍流程,保证那天一定十全十美万无一失。
结婚那天真是热闹。阿简按照之前说好叫上两个闺密做伴娘,在娘家的时候一派祥和。
“阿简结婚了……恭喜恭喜……”
“谢谢。”阿简笑得合不拢嘴。这大红色的秀禾服穿在身上还真像古时候出嫁的小姐。
“阿简,你给我讲一遍流程吧,我怕我忘了。”小如第一次当伴娘,激动又有些紧张。
“没事儿哈,一会他来接我,我们去金谷村到他们家举行典礼……然后就完了。”
“啊?”
“啊?”
什么什么?两个伴娘懵了?不是去酒店吗?
“到他家里?”小如最先反映过来。
“嗯。就是有点远哈……”
“何止是远……”
真远!
从城里到金谷村开车一个半小时。
“你嫁这么远……”小如感叹到。
“还行吧,他人挺好的。”
事实证明,阿简找的这个男人还真是挺好。进门懂礼数,一声“爸妈”教的二老相当满意。
就是随亲的人比较多,乌压压站了一屋子。
“这么多人?”
“是,他们知道了都是来帮忙的。”阿简丈夫解释道。
帮忙的朋友也的确很给力,楼下小区停着喜车十二辆,恢宏大气。阿简妈始终激动着:女婿知道疼人。挺好挺好。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阿简和两个伴娘第一次去乡下,两个伴娘还好,毕竟女主角儿不是她们,坐在中间的阿简还心里也悄悄打鼓:一会儿不要出什么错才好。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噼啪作响,冲天的鞭炮声吓了几个姑娘花容失色:城里不让放炮,这场面……真热闹!
婚车缓缓进了村儿,邻里街坊的老婆孩子都出来敲热闹。
开眼了,两个伴娘左顾右盼应接不暇。听得副驾驶的新郎一声“快锁车……快锁车……”两个伴娘还没反映过来车门就被人拉开。
拉开车门的是一个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儿。
“干嘛?这是……哎……怎么了嘛……”
“新娘……您是要新郎还是要伴娘?”金谷村的口音“伴娘”二字说的不是特别清晰。
“要……新郎……”话一出口,两个伴娘就被生生从车里卡了下来。
“干嘛啊……什么意思啊……”阿简还蒙在鼓里。
“这都不知道?”司机师傅好意提醒:“要伴娘就是闹新郎,要新郎就是闹伴娘……风俗就这样……”
“闹?怎么闹?”一听这话,阿简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刚才说的‘要新郎’就是闹伴娘的意思?再看看自己的两个闺密被人团团围住。
“你快下去啊……”阿简催促副驾驶的新郎,他巴巴望着窗外不动算怎么一回事儿?
“嗨,没事儿年轻人就是玩儿啊。我下去也会这样的,一会儿就散了。”新郎解释道。
新郎口中的“散了”并没有到来。几个大男人对着两个伴娘又拉又拽,还一个劲儿的起哄:“这儿不带生气的……来来……把这个套上,不套上家伙呢……”
两个伴娘一直摆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来……动手……”几个男人拉过小如就往她身上缠卫生巾。这种羞于启齿的东西竟然被他们玩的得心应手,几个大男人哄堂大笑。。
“别……松开……”小如快哭了,不住用拳头咋着起哄的男人们。另一个伴娘一见势头不好,趁机三步并做两步跑到车里,把车锁的死死的。
伴娘是新娘带来的朋友,是没出嫁的姑娘。他们这样让阿简的面子往哪里搁?更何况,新郎竟然不制止,如同从犯!
“你管不管?”阿简看向新郎。
“一会儿就完了……”
“你不管,好。我管。”阿简提起裙子下车。
“新娘下车了。”一瞬间,阿简被廉价的筒喷圣诞雪花包围。完美的秀禾服的星星点点都是彩带。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怪味道。
阿简的头发上,礼服上,捧花上全部都是彩带飞雪。不用小镜子就应该想到自己是多么狼狈。
太欺负人了。
阿简大喝一声:“啊……离婚!”
这一声大喝果然响亮。
众人目瞪口呆。新娘子刚说什么?离婚?
今天结婚啊?怎么就离婚了呢?
“别闹,谁家结婚不这样?你们别闹了。”众人给新郎面子,连忙把小如身上的胶带扯下。
“明天民政局,我找你办离婚。你们家太欺负我了。”阿简义正言辞气势汹汹。拉过小如带上另一个伴娘轰轰烈烈坐娘家车回去了。
新娘走了,这婚自然结不成了。众人面面相觑,三三两两的都散了。
阿简爸看到姑娘灰溜溜的回来,忙问怎么回事。还好阿简爸开明:
就是,连这种事情都处理不好,还配做男人娶媳妇儿?
“不怕,闺女,他要是不去离婚,老爸帮你做主,人以群分,这些人真是放肆了。”
原本在家里等待儿媳妇的新郎父母都把院子里的桌子支起来等待典礼,这一听说新娘走了犹如晴天霹雳。“哎呦……我这是做了什么孽……真不如到城里文文明明把婚结了……你看这叫什么事儿?杀千刀的……”
老太太哭天抢地,当场高血压住进了医院。
第二天,前夫拿着自己的离婚证怅然若失很久,他只记得当天下午阿简父亲来找过他,说了几句话:“你当初就应该直说还有‘闹婚’这件事,可你没有说也不制止,身为男人的一点担当都没有。你适合做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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