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阵子非常悲伤,而且忧郁,我甚至怀疑自己得了抑郁症。对照抑郁症条目竟然很多符合。我不断提醒自己,不要总想那些事情,有空多出去走走。
虽然经过一些事情,但是知道自己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强,实际上一个很世故的人往往又有浪漫主义的因子,现实中无法解开的死扣,往往会在回忆或者文字中寻找到一点可怜的慰藉。没有解药,所有的替代品貌似有用,醒来之后还是无法回避的现实。
走在乡间的水泥路上,两边高大而直挺的水杉在冬天的天宇下,黑黢黢没有一点活力,阳光只是吱吱冒着冷气,我喜欢冷,冷到麻木是不可能的,只会越走越热。
走过大长桥,就会有一辆电瓶车从后边驶来,狂按喇叭,肆无忌惮,乡村的宁静瞬间被击碎,接着就是大功率的音响突然想起,《大花轿》就那么破空而来。
闪身,退到路边,看看是何方神圣。
绿头发,红头发,五颜六色爆炸头,墨镜,嘴上还叼着一支香烟。限速三十的电动车竟然有六十码的风驰电掣,不是正经骑法,左一个漂移,右一个斜拉,妖妖娆娆,你这是要玩杂技!
车后偏坐着一个穿短装的女子,紧紧抱着爆炸头的腰,开过我的身旁。竟然是男女生合唱。没有恐惧,没有担忧,满满的快乐,满满活力四射。一阵风刮过,我的乡间小路好像刚刚开过一场霹雳舞会。
我不如他们!心里默默羡慕。
小路虽然小,四通八达,右转有时会碰到红色的现代,一个急刹突然就停在我的身边。
“阿哥,你要去哪里?”车窗摇下,一张胖乎乎的大饼脸热腾腾地冒着气,一股香烟从窗内袅袅飘出。
开门,哦,是不久前认识的一个钓友。
笑眯眯走向我,我觉得他就是一个臃肿的面包,香香甜甜,有点腻,但很让人觉得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真诚,一点都不掩饰看见我的高兴劲儿。
我想对他微笑,但是很努力,我依然看见我的阴郁,笑,有一点,很勉强。
走过来,两手晃晃我的肩膀,拍一拍。“看到阿哥真高兴,你这是要去哪里,要不我送你一程。”从口袋摸出香烟,递给我,是不容推辞的热情。
“不抽,真的不会。谢谢谢谢。”我觉得我已经没有这样热情的能力了。
“我走走路,不需要送,谢谢你的好意。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一路开,寻找一条可以钓到很多鱼的河,还没找到,我就在路上。”
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找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一路上都有快乐。
痛苦不能分享,只能独自咀嚼。嚼得没有味道了,连渣都不剩了,也许就会忘掉。
数月之后,我还在那条路上。小路虽然小,四通八达,右转碰到一辆红色的现代,一个急刹突然就停在我的身边。
“阿哥,你要去哪里?”车窗摇下,一张脸,瘦骨嶙峋的脸,长长窄窄映入眼帘,一股香烟从窗内袅袅飘出。
谁呀这是?我不禁愕然。
车门打开,一根竹竿,缓缓悠悠朝我飘来,一只手扶着香烟,一只手捂着口袋。
你谁呀,我认得你吗?
看着竹竿一步步走近,我不禁有点发憷,你走过来摔倒了,算谁的。
“阿哥,你怎么啦?我是那谁谁!”
天啊!这是那谁谁,怎么可能,难道神龙岛还在,胖头陀变瘦头陀了?
我一时恍惚。
“那啥,我得了一场怪病,一下子瘦了五十几斤,身上得插个管子,你一下子没认出来也是正常的。不过你没看出来吧,我的体重现在又慢慢回复了。过个半年,我说不定又长胖了。你去哪里,我送你。”
“我走走路,不需要送,谢谢你的好意。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一路开,寻找一条可以钓到很多鱼的河,还没找到,我就在路上。有好地方,跟我说一声。”
他虽然瘦,精神很好,我终于慢慢找到他原来的模样痕迹,真是他!
“好的,有好地方,一起钓鱼!”我大声向他说,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声说过话了。
“我等你消息,一起钓鱼。”挥挥手,上车,绝尘而去。
那些快乐的人就在我的身边,他们给我说,除了悲伤,除了忧郁,我们应该都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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