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看诺里斯在他自己的床上睡着了,田小园关了灯,回到卧室跟三木聊起了孩子的事。孩子从来没有提过自己要学什么,听到他说想学钢琴,夫妻俩心里是高兴的,因为学会了也是一项特长,听说弹钢琴除了能开发智力之外 ,还能培养专注力。想想诺里斯让人头痛的学习成绩,夫妻俩决定给他报名。
第二天与诺里斯确定后,田小园和他来到区里最大的朋友书城转了一圈,书城的一楼全是学乐器的。无意中看到一家钢琴店里坐着位大约六十岁的长者坐在钢琴前弹奏《我只在乎你》,虽然听起来并不那么顺畅,但田小园认为已经弹得很好了。长者身边还站着她的朋友,噢,也许是亲人,只见他一边拍手和着拍子,一边点头,似乎已经陶醉其中。
田小园找到一家琴行确定下来后,便给诺里斯报了名。她第一次感到这种高雅的玩意跟自己有了关系,心里不自觉地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喜悦。
上第一节课,老师说家长可以一起坐到琴室里看着孩子学习也可以在外面等。田小园选择了坐在琴室,老师细心地教着指法,诺里斯小小的手落在钢琴键上,弹出了一个个特别悦耳的声音,琴声虽然单调,但田小园喜欢听,因为那是出自诺里斯的手,感觉每个音符都传递着孩子的希望和家长的期待。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的功夫,老师的闹钟响起,五十分钟的教学时间结束了。诺里斯学得意犹未尽,门外却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是下一个学生来了。
第一节钢琴课的感觉非常不错,诺里斯学得特别认真。跟老师告别后,田小园便带着诺里斯回家,在公交车里,母子俩接着老师的建议,讨论着如何练琴的事。因为琴行离家很远,坐公交来回最少两个半小时,每天这样来回既花时间也耗精力,日子长了划不来,于是跟三木说明这些情况后,决定买一台电子钢琴。
第二节钢琴课,因为下大雨,公交车晚点半小时还没到站,眼看上课时间快要到了,田小园对诺里斯说:“等下有出租车我们就招手。”
“出租车很贵的。”诺里斯提高音量说。
“没时间再等了,贵也没办法。”
“哦。”
十分钟过后公交车还是没来,田小园拦了辆出租车,可是离上课时间只剩下二十分钟了。眼看是根本来不及的,田小园给老师打了个电话,问能不能改时间,老师回复说不可以,因为每个学生的课都已经排好,如果要改时间就要提前一天跟老师说。没有商量的余地,诺里斯担心老师等太久,每遇到一个红灯,他便看一下妈妈,然后摇摇头。
终于,出租车停在朋友书城门口,可是此时上课时间已超过了三十分钟。诺里斯和妈妈小跑着冲进琴室,只见老师黑着脸,完全没有了第一节课的友善。诺里斯坐在琴椅上喘着气,老师开始着她的教学。
这一节课只上了十几分钟,老师的闹钟就无情地响起来了。“今天就上到这里,以后不能再迟到了。”老师说完,自个打开门离开了。诺里斯回过头来,向田小园深深地叹了口气。田小园这才发现,儿子的小额头上,还挂着几颗未曾干掉的水珠。
一个月的课时上完后,田小园给诺里斯换了家琴行,就在学校附近,家的对面。走路只需要五分钟。自从学钢琴后,诺里斯跟班上成绩好的同学聚在一起的时间就多起来了,聊天的话题,也不仅仅是植物大战僵尸和巴拉巴拉小魔仙了。
生日那天,他还邀请了八个小朋友到家里来,从早上八点开始到晚上九点,这群小朋友尽情地疯玩了一整天。田小园和三木请假在家,给诺里斯办了个难忘的生日会。尽管气球碎片和奶油满地都是,夫妻俩一直收拾到很晚,可是看着诺里斯那么高兴,累,早就被抛之脑后了。
(节选自《来不及等待,你便已经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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