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屏夏日的葱郁“Let's enjoy what life has to offer”
回到家也有大半个月了。
那天,我发现客厅的地板好像有些不平整,妈妈说:"这六万块的装修撑了十年,可以了。"我才恍然意识到,我们搬来这里已经十年了。她指着餐厅角落的那架钢琴,埋汰我说:"你的这个大型玩具,也放在这里接了10年的灰尘了。"
偷偷告诉你,我干过最酷的事情,不是揣着5k人民币一个人去新西兰打工度假,是在20岁的时候擅做主张去开琴行的姐姐那赊了一架钢琴回来搭配我的新家,然后发誓要勤工俭学来付这个费用,并且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钢琴爱好者。
然而事实证明,钱我是还完了,而钢琴断断续续弹了几年,最厉害的也不过是一首《梦中的婚礼》。
好笑的是,我在这破旧的钢琴谱上找到一封写给现在自己的信,或者说是小纸条。上面没有日期,我猜应该是二十岁写的吧,我只有那会儿弹琴。"她"对我说:
"30岁的时候,
我打赌,你已经定居在香港,
去过了巴黎和纽约…
结婚了没有不知道,
但希望你开心,
希望你主持的节目有人喜欢。
嘿,我在帮你努力!"
真是难为情啊!现在的年轻人,大概不会做这样蠢萌蠢萌的白日梦了吧。
仔细想想,30岁的自己还不如20岁呢。那会儿的梦想多直接,明确到具体的城市,具体的工作,口吻里满是笃定,还带着点"自我催眠"的信念。
Sumner Beach的海鸥我是有香港情结的。
小时候痴迷TVB,觉得香港是一个好远好远的地方,这很符合逻辑,因为美好的东西都很遥远,比如星星。高中,当大家都在说要去北京上海读大学的时候,我说我想去香港;后来,身边的朋友都选择去美国英国读研了,我还是说我要去香港。
我高三复读过一年,所以闺蜜们大都比我早一年毕业,Man就是这样。因为工作关系,她大四就有机会去香港实习了,那年我大三,正在偷偷摸摸地准备香港中文大学研究生的申请。
那天晚上,我记得很清楚,我们打了一通三小时的长途电话,聊到凌晨两点。她躲在香港的酒店里,有些兴奋,又有点胆怯,我坐在和此时此刻同样的位置,靠着床头,想象着她眼前看到的一切。
Man说:"香港人好奇怪,衣服都不晒,他们用烘干机,是怕影响市容吗?"
我回:"真的啊?难怪香港那么干净~"(那会儿真是蠢啊…)
Man又说:"香港太贵了,我在街边铺喝杯奶茶都要30块。"
我说:"那是肯定的,你要悠着点花。"
Man还说,她要跟同事一起去兰桂坊见识见识;说她所在的酒店对面就是维多利亚港,很漂亮;说香港的电子产品真的好便宜;
她还说,如果你在这里就好了。
我告诉她:没关系,我明年就来。
故事的后来,我放弃了去香港读研的机会,阴差阳错地背着包去了新西兰流浪,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去过香港。其实去一趟也没有很难,起初是刻意回避,毕竟是失之交臂的一条人生轨迹,害怕矫情地"触景生情",后来的后来,慢慢也就觉得没有特意去的必要了。
Man也并没有像她预计的那样留在香港,谁能料到,她最后定居在了北京,那个她曾经发誓打死都不愿意去的地方。
一家花店坦白讲,我不太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写下"巴黎"和"纽约",也许只是年少无知地认为巴黎浪漫,纽约时尚?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年的追求也够肤浅的。
看吧,有些所谓的梦想,早已被时间的车轮给碾过去了,碾的不着痕迹,无从追忆。
十年过去了,我还没有到过欧洲,也没有去过美国。但埃菲尔铁塔好像很熟悉,熟悉的就像是转两次地铁就能吃到的烧烤一样,像是挂在房间里的照片,也像是高中人手一件的校服……它容易得到,它到处都是,它人人都有,所以,它也就没那么稀罕了。纽约的中央公园能有多大呢,两个海格力公园那么大?不够那四个?或者八个?可它也不过就是一个公园嘛?
长大之后,世界似乎变小了,而我,好像变得无趣了。
在Sumner Beach的蚂蚁有很多疯癫的故事都是和美月一起完成的,好比生日的时候一天横跨800公里去拥抱对方;开车一小时去隔壁小镇吃个冰激凌;飞去对方的城市过个周末然后再回来苦逼加班;在没人的山顶脱掉内衣拍了一张No-bra的背影;我们从新西兰又一起去了澳洲,去了巴厘岛…我总说,在疯癫这件事情上,没有比她更合拍的搭档了,我们约好60岁还要一起出去浪呢。
前两天美月来武汉看我,天气不好,闷热且大雨,真是不科学。
我们窝在房间里聊的天昏地暗,凌晨三点的时候,身体先投降,说着说着竟然睡着了,没有人记得最后一个话题是什么,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都行尸走肉般前言不搭后语。
浪老板说想去江边坐轮渡,美月说好,结果天空飘雨了,我们没有去;带美月去武大转转,走到樱顶后真的好看,因为太热了,走累了,决定折返;想吃的某家餐厅太远,还不一定有位,于是就近解决了……
美月走后,心里有些愧疚。如果飘雨的那天我执意带他们去坐轮渡,或许有点凉,或许水很脏,但这件事情的记忆应该会更鲜活的吧,对吗?
基督城的秋那天在电梯里跟Mokie闲聊,她说现在已经对"自拍"和"旅行"少了兴致,去哪儿都感觉差不太多,幸福感大幅降低,有些累了。
我说是的,走的越多越明白,看世界这件事儿啊,要么在精神层面有所提高,要么就在经济层面大幅提升,不然走到后面,都是重复。穷游是可以,但是风景万变不离其宗,读不懂历史,欣赏不了艺术,那可不就是凑热闹吗?况且,有些风景,不花钱是看不到的。、
虽然很可惜,浪了这么久,对于10年前自己"巴黎"和"纽约"的小小愿望都没能实现,但我想,我足够幸运地找到了对世界的好奇心,还有发现美的眼睛。
或许,长大后的我们,不再会在深夜去山顶唱歌,在江边喝酒,一起数星星,但我依然希望自己对这些看似无聊,没有意义的小小仪式感,多些耐心。毕竟,远方,更容易抵达了,而周边的日子,却更易被忽略了。
看过一个帖子,说武汉的街道名很好听,"从一到万"。
一元路 二曜路 三阳路 四唯路 五福路 六合路 七里庙 八大家 九万方 十里铺 百步亭 千家街 万松园
那么,美月,下次来我们一起去"打卡"吧!?
海边的小情侣好像只有"没结婚"这件事,是被猜中了的。(倒~)
我倒是有些欣慰,十年前的自己就足够明智地没有把"结婚"当做一个阶段性任务或者目标,它在我的人生规划里是低优先级的排位。
就在刚刚,两分钟前,Man发微信问我,对"被求婚"期待吗?
说实话,一点也不。
因为我太了解昶爷爷,就算他使尽浑身解数也玩不出半点花样来的,我又何必庸人自扰。
其实有一段时间我是很想结婚的,大概是在恋爱的第三年吧,可能因为异地太久,那会儿觉得,能一起生活该多好啊,每天一同吃早餐肯定很甜蜜。后来我们就在基督城一起生活了啊,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根本就爬不起来做早餐。
自家种的小番茄我记得那会儿很想嫁给他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做了一个梦:好像是我们一起去穷游背包客,路上很苦,我俩都脏兮兮的。在一个很繁华的街区,我在橱柜里看到了一双高跟鞋,很喜欢。然而徒步穷游穿什么高跟鞋啊,后来好像是他给买了。我只记得最后那个画面,那双鞋子根本塞不进我们的徒步包,他就挂在自己登山包的侧面,那个包很高,从腰间都快挡到他的脑袋。他走在我前面,那双高跟鞋在太阳底下一走一闪,和他的形象完全不搭,然后我就觉得很幸福。
然而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啊朋友!且不说那种情况下他会不会真的买那双华而不实的鞋,首先,我根本就没想跟他去做背包客,哈哈哈哈~
徒步偶遇的爱心石最后这个,嗯~~~大概是陪伴我最久又最与我无关的梦想了。
"蚂蚁"这个名字,其实是在曾经兼职电台主播的时候,编导给我的播名,一直留到现在,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小时候,因为身高不够,无法报读专业的播音主持院校,后来只能在大学里去各大电台充当一下廉价苦力,倒也乐在其中。这一行,很难混啊!身边优秀的大神们一个个地从电台出来,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解我:"别傻!"
那一年大三,我知道了,梦想,不一定是用来养家糊口的。
前几年,我跟四月一起做了一档晚安的音频节目,睡前一则小故事,做了100期,有了几千名听众,后来因为太忙就搁浅了,然后我把自己所有的心情都搬来了这里。
幸福的一家几口呵呵~现在看来,20岁的自己好像努力的还不够啊,
十年后的我和当初的预想不太一样。
那下一个十年呢?我会生活在哪里?做着怎样的事情?身边还剩下哪些人呢?
这种会打脸的期许,还是不要再说了吧~
写在最后:我不是一个专业的旅行者,没有去过几十个国家几百个城市。我只是踏踏实实用一两年的时间沉浸在南半球,体验生活,感受差异,之后继续在常规的生活节奏中探索世界。这些体验与故事构成了我完整的青春,让我丰富且满足。如果它也感动了你,我很快乐。
THE END.
原创内容,转载请联系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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