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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像在说话……雨还在下,你听得见吗……
洗碗间里冒着腾腾的热气,角落里老式的播放器悠悠的循环播放着薛之谦的这首《下雨了》。除了机器工作的声音,就是乒乒仓仓分类摆放各种餐具的碰撞声。这样的机械操作,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自己可能就是机器的一个部分。
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从商场员工通道匆匆走出,停在屋檐下摘掉口罩,内侧对折一下小心的放入防水袋里,用手拍了拍确认已经封好。从围裙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4:47,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叹出,又将手机重新装入口袋。
伸手试探了一下雨量,然后从印有门店logo的一次性塑料袋里揪出一把还在滴水的雨伞,雨伞有点旧了,一半反着,需要反复抖一抖才能正常撑在头顶。
这是前一天下午4点来上班的时候淋湿的。
已经下了三天三夜的雨,不急不缓、不大不小。雨水斜洒在地面上,黑漆漆的一层水忙碌的晕开一朵朵小花,反着湿漉漉的光。一条瘦削的流浪狗从身后闪过,停在路中间回头看了一眼,吓的她一激灵,赶紧假装若无其事的走过。
路过旁边的地下停车场,习惯性转头观察是否有车经过。出入口又深又长向下弯曲深入,这个时间点,它的确应该空空荡荡。
可能是从地下车库吹来的一阵风混着雨水打在汗湿了的身上有点凉,不由得打了几个冷战。
点着脚尖才走出几步,鞋子就已经被地面的水溅湿。女人面露一丝厌烦,转瞬自言自语道:谢谢你这么晚又等在外面送我“回家”。左侧嘴角向上挤出的一丝笑容还来不及看清就已经收回。
夏天的雨,应该是电闪雷鸣、利落干脆,很少似这种淅淅沥沥、黏黏腻腻。仿佛看到一个五六岁的留守儿童,见到了久未见面的爸妈,想要上前亲昵任性的依赖拥抱,又停在原地生疏懂事的小心翼翼。
好在清冽的空气吸入肺中足够提神醒脑,潮湿的气息很熟悉,像极了小时候拿湿毛巾捂在鼻子上闻到的味道。有的人就是有这样隐秘而有趣的癖好,比如喜欢闻潮湿的空气、刚喷过油漆的大门甚至是自己胳肢窝的味道。嗅觉是稍纵即逝的体验,想多留片刻,需要想办法,比如像“深吸—屏息凝神—呼气”这样,反复保持、重复沉浸。
味道是有记忆的,颜色是有欲望的。
从小就不能看见装在瓶子里的橙色液体,那会让我本能的想上去喝一口,那是健力宝的颜色,是童年甜蜜辣的记忆。也不能看到夜晚的霓虹闪烁,那是爸妈深夜在路边吵架打骂的记忆。
远处马路边被风吹的瑟瑟发抖的指示牌,似乎是坏掉了,快速杂乱的闪烁着,我只想到坏了的红绿灯,还有站在爸妈屁股后面踮起脚抬起手也只能够着屁股的
有时候脸上风平浪静,内心早已经坐过山车跑完了几个来回。你看,灵魂真的存在,她还挺忙碌的。
穿着花花绿绿的睡衣刷牙洗漱,不时的需要调整水温,不是太冷就是太烫,却也习惯。洗漱完离开的背影,镜头落在水龙头后方的红字上面——冷热。
生活无法左右冷热,冷热也无法左右生活。向前走吧,别回头了。
下一集《绿皮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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