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古代的中央政府部门被称作“寺”,像“大理寺”掌管刑事案件的审理,“光禄寺”负责皇家膳食,“鸿胪寺”则是统领外交事务,而当佛教传入我国后,“寺”字又有了新的含义。
东汉明帝曾派两名大臣去古印度求法,他们在阿富汗遇见了摄摩腾、竺法兰两位天竺高僧,于是请他们到大汉朝传经布道。一行人便用白马驮着经书和佛像向都城洛阳进发,并于公元67年抵京。明帝对二位佛教僧侣礼遇有加,亲自为他们接风洗尘,并安排到“鸿胪寺”衙门里暂住,从此他们开始在东土译经弘法。
但外国人长期在官署里生活委实不方便,朝廷便就近兴建起新的僧人居所,为纪念驮经有功的白马,以及显示对佛教的尊重,这处建筑就取名“白马寺”,犹如官家衙署一般,而“寺”也就转化为对僧人活动场所的称谓。白马寺即成了我国第一个官办佛家寺院,而它还独占了多项首创,比如,第一本汉文佛经《四十二章经》在此译出,中国第一座舍利塔齐云塔诞生于此,最早的译经道场是寺内的清凉台,第一个汉人和尚朱士行在这里受戒。
汉传佛教就是以白马寺为原点向外扩张的,后来逐步传播到朝鲜、日本、越南以及欧美,白马寺对佛教在世界各地的散播功不可没,所以它被称作“天下第一寺”,其在各国僧人心目中享有崇高地位,被尊为“释源”和“祖庭”。近几十年来,多国出资在白马寺营建外国园区,如印度殿苑、泰国殿苑、缅甸殿苑等,它俨然成了世界性的寺庙。
寺内自然不乏稀世珍宝,其中首推泰国和斯里兰卡赠送的释迦牟尼佛舍利。2014年9月,泰国曼谷金山寺移交白马寺一枚佛祖骨舍利,其是在100多年前发现的,被誉为泰国的“镇国之宝”,足见泰国佛教界对白马寺的无比尊崇。元代“十八罗汉”塑像也十分珍贵,它们采用夹纻干漆工艺制造,现在这种制作手法已失传,且这些造像是存世孤品,价值连城。
虽然白马寺里的宝贝数不胜数,但它在佛教圈的尊贵地位更值得称道。佛教产生于印度,可已在发源地衰败,反而其在我国得到了发扬光大,并向全球传播扩散,发展为世界性的宗教,因此白马寺已化作汉传佛教的一座灯塔,吸引来五大洲无数信众的瞩目。
漫游其中,人们瞻仰着金碧辉煌的殿宇,目睹各种肤色的善男信女对其顶礼膜拜,感受着梵音绕梁的空灵,似乎触摸到了佛家的脉搏,又恍若步入了不苦、无扰的极乐世界。而汉地佛教早已将天竺旧事编织为身上的袈裟,里面揣着的却是一颗中国心,演变为我国本土化的信仰体系,从而彰显了华夏文明无与伦比的同化效能,焕发出中华民族兼容并蓄的勃勃生机。
20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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