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皆是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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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阴冷，雨总是下个不停。哪儿都去不了，翻翻肖复兴的散文集便是最好的安排。

    过去读过先生的三五篇文章，本以为存留的阅读记忆随着岁月的流逝会荡然无存，没成想读着，读着竟又复活了。能与文字建立一种亲密的关系实属确幸。

    肖先生的文字素雅、亲切，寻常生活中的那些人与事每每读来总有触手可及的温度。肖先生比我父亲年长两岁，他多次在文章中写到在特殊年代的经历。尽管在最美的青春时代生活在大西北，经历艰难、寂寞、苦闷的插队生活，却依然怀着深深的热爱坚韧地生活着，不辞劳苦的劳作、学习，从未放弃修炼自己。与其说深一脚，浅一脚在字里行间跋涉，不如说，让我们心甘情愿俯下身来去感知烟火的生活的人情冷暖，甚至对父辈有了新的理解和懂得。

          记得早些年父辈们聚在一起会讲述他们外出打拼跌宕起伏的经历，看他们的神情就能感受到他们的血气方刚，也许小时候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和勇气就是这样得来的。父亲很多年不曾提起过当年的那些经历，也许他早已把其当做必经的历程吧。虽然对于亦已年长的我们来说也在经受着应该承受的磨练，但并不会身受感同，毕竟我们生活的时代完全不一样。作为子女还是对父辈为生活所做出的努力保有敬意，我一直都这样认为。我的父亲日渐年长，再也没有过去的锐气和果敢，有时甚至像个孩子一样惹母亲生气。可我依然尊敬我的父亲，总想尽一切能力给予他宽慰和温暖。也许算是我们向苦难中昂首挺胸的父辈们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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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温度的作家总会让读者在阅读中去遇见自己。肖先生写的《车站的离别》、《超重》、《母亲》、《花边饺》等总会让人情不自禁地去回味深藏在心底的岁月。上个世纪末，刚才学校走向社会跟着一帮半熟不生的乡邻去闯荡，在车站与母亲告别竟然没有太多的不舍与依恋，把所有的迷茫、彷徨、慌张掩藏起来，故作坚强，想让母亲放心。懵懂的年纪哪里能体会到母亲的酸楚。直到成家生活在江南已为人母，每一次母亲来看我回去的时候，心里的不舍怎么都藏不住。有次竟然还追着火车跑，明知道追不上，可还是要徒劳的追着跑。母亲已经很多年不来杭看我们了，可现在想来还莫名地难受。

      出生在南方的我对饺子从不感冒，但读过《花边饺子》后更加怀念家乡的食物。童年的味蕾无论如何是改变不了的，连续在江南过了三个年，餐桌上每顿的饭菜都很丰盛，可没有吃过腊肉的年就当没过。不仅仅是因为腊肉的熏香，更是对故土难离的安慰。根植在心底的情结怎么能解开呢，那是写在成长岁月里对生活的期盼和憧憬。小时候，每当母亲准备熏腊肉了，就知道要过年了，心底是多么欣喜看着母亲为一家人准备衣物鞋袜，各种各样的吃食，母亲的劳神费力怎能轻易就忘却。解不开的牵念也不仅仅是对童年味蕾的纪念，更是对母亲的一种挂念和疼惜。

      哪怕只有一刻，我们的目光与书本接触，就会遇见温情的故事，那是家人的天涯，也是离人的归宿。哎，春雨尤其缠绵，人间皆是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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