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文轩翻看手机里的短信提示，银行卡里还剩下5元。这一年来，似曾相识的画面不下十次，基本上每个月月初都会遇到这种难堪的境地。
文轩打开小冰箱，发现里面只剩下两块手抓饼和几个鸡蛋，还有两个别人给的紫菜饭团孤单地躺在那里。他咽了咽口水，中餐就煎个手抓饼吧，5块钱只够买点生菜了。
简单地在厨房里捣腾了一会，文轩发现手抓饼凑合着生菜真的很难吃。恰好这两天感冒，味蕾似乎没那么敏感，好歹填饱了肚子。下午还有点挂面，鸡蛋炒面也不错，文轩这样安慰自己。
吃完饭，脑袋昏沉，躺下准备睡去的时候，手机响了。文轩一看是陌生的号码，没打算接，没想到这个号码很顽固，又再次想起，无奈之下把电话接通。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但是可以听到有呼吸声。文轩纳闷：难道是采薇？不对啊，虽然离婚了，但是我应该有她的电话。来电显示在杭州，会是谁？难道又是催收电话？
文轩试探着说：请问你是哪位？
“是文轩老师吗？我是绮雯，你还记得我吗？”电话那头是一个特别温柔的声音。
绮雯这个名字让文轩陷入沉思，差不多十年前确实教过一个这样的女生。不得不承认，当年文轩确实有点心动，绮雯外形清秀，虽然谈不上漂亮，但是气质出众。
“原来是你，好久不见。”文轩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只能僵硬地应和着，毕竟十年了，很多记忆都模糊了。
“我挺好的。今天和几个朋友在西湖玩，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以为是你，结果不是，于是想跟你打个电话。我们……差不多……十年没见了。”绮雯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似乎有些停顿，虽然十年未见，她给文轩的感觉还是一如往昔。
文轩能想起那段青涩的美好，但是他不愿意再去触碰，于是赶紧向电话那头说：不好意思，绮雯，我有点急事要处理，要挂了，你保重身体，再联系。
然后文轩没等那边的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现在特别害怕回忆，尤其是那些美好的东西。短暂的沉思，很快又将文轩拉回现实。
刚放下手机，一条短信过来，赫然写着：尊敬的客户，您的信用卡已逾期，欠款总额为******，请尽快还款，我行不排除起诉的可能。文轩一把将手机丢到一边。
自从上次投资失利之后，文轩就欠下高额贷款，妻子采薇没有再给他机会，坚持带走了女儿，选择离婚。一个人的房子除了各种催收电话，再没有一点生机。
“还留下些什么，只留下两颗冰冻的眼泪……”羽泉的歌声不知从哪里响起。
文轩不由得一阵心痛，“哇”的一声，喉咙里翻滚着，手抓饼和鸡蛋的混合物倾泻而出。
好久没有这种抽离的畅快感了，文轩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一阵湿润，似乎有液体在滑动，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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