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庄的6月被淡淡的甜香所笼罩,庄后的一大片深洼地里有十几亩的枣树,这个季节千枝万叶的生发绿色,远远望去好似绿色的海洋。在这海洋里密密靡靡的枣花躲在叶间悄悄的蔓延开来,清新黄绿、扶摇细密。路边有养蜂人的蜂箱,临时的茅草房。每年这时,这里就开始热闹起来了,但今年却没见养蜂人,只有野蜂在飞舞,侵人心肺的花香笼罩旷野。
村子里难得的热闹气象,一乘红轿在喜庆的吹打声中抬进了东头刘二水的小院,刘二水他老娘在亲友的簇拥下坐到院中台阶上一旧八仙椅上,美滋滋的等着新人敬茶磕头。
说起二水家,那也是曾是方圆几里的殷实人家,据说祖上当过官,他爷爷那一代还雇着长工,骡马满院。后来小老婆跟长工带着细软跑了,老汉不几年也下地追随先祖去了。二水大彻底成了下苦的,一年年黑水汗流的拉扯大了大水二水两个儿子。他还记着祖上的荣耀,就硬撑着供大水读书上进,大水倒也争气,一路学到了省上。时局突变,大水大没等到儿子的光宗耀祖,却等来一晴天霹雳:大水因散发传单,带头搞学生运动被追铺。县城的那些当兵的在乡上那些狗腿子的带领下已把这个家扫荡几个来回了,二水娘哭的眼睛视力急剧下降,每天埋怨老汉不该让娃上学识字:俗话说得好,书房戏房,哈(瞎)娃的地方。二水大也懊悔的不行,在心里咬牙切齿的骂大水:你娃在外面胡成精,让娘老子替你擦屁股。在最后一次那些狗腿子祸害时急怒攻心扔下老婆走了。
鼓乐喧嚣声中,新娘被扶下软轿,一双硕大天足在红鞋的包裹下分外耀眼。年轻媳妇,上年纪的老婆婆们围着评头论足。二水脸上却平板版的,没有新郎应有的喜气。
新郎新娘高低起伏的三叩六拜完成,二水娘刚接过新娘敬的盖碗茶,只听得一声枪响,惊得茶水泼地,茶碗乱滚。院子顿时乱成一团,老满囤临危不惧,和几个青壮劳力指挥大家赶快扶老带幼往庄后枣林里跑,出了枣林就是山沟。一地狼藉中二水冲到他老娘前一把扛起就往外跑,二水娘急的捶打着大喊:叶子,叶子,带上叶子。新娘子慌乱中一把拽下红盖头,一张银盆大脸毫无惧色,粗手粗脚一把抓起地上乱窜的小猪仔抱在怀里,跟在二水后面向枣林跑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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