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亲认识的,谈了几个星期的恋爱,还订了婚。最后,莫名其妙地不再联系,然后天各一方。
十七年了,她偶尔会想起他。他人很瘦,个子又矮,常让她莫名地想起风中的芦苇,她想象自己就是站在旷野中的农人,发自内心地想要保护他。
她对他,不知道是不是爱情,直到现在,她也没搞清楚。
两个人一起买订婚的鞋子,超市赠送一张快照。她说,你来照。他乖乖地去拍照,她笑眯眯地提着鞋盒子站在店门口等他,她心里是甜蜜的。
快照拿出来,他羞涩地递给她看。她接过来,一个清秀的如小姑娘似的男孩映入他的眼帘。美特斯邦威的衣裤,穿在他身上是那么宽松,好像他只是衣服里的架子。
其时,她也不胖,一米六的身高,九十二斤的体重。但在她的眼里,眼前的男孩更瘦,更值得怜惜。
他陪她买秋衣秋裤,他眯着一双小小的眼睛,很耐心地一家一家地看,不时用手摸摸质量。最后买的是芬腾的,128元一套,一共买了两套,这是订婚那天的必备礼物。她记得他付钱时潇洒的动作,手指头随便一搓,三张红一百从钱包里鱼贯而出。她觉得,那是对她的重视和尊重。
他们也去金店买过戒指,只是没有买成而已。不记得怎样走进去的,大概是她先进去的,他只是无奈地跟过来。她不贪,逐个柜台看下来,只把最便宜的给他看。
“这个好不好看?”她问,声音里满是期待。
“我看不出来。”
“这个呢?”她指的是更便宜的一款。她以为他会买下来,像刚才付款时那样干脆利索。
“我,我没带那么多钱。”
她心里直叹气,看似仍在平静地挑选款式,其实心里难过极了。她选的戒指,像齿轮样子,钯金的,只不过才七百多元。当年订婚的女孩子,手上都有一个戒指的,基本上都是2700多元的钻戒。她伤心着,一扭头,发现他不知何时站到了金店的门外。她整个人有点懵。
现在的她,没事的时候也常逛金店,隔着玻璃看里面每一款精致的戒指、耳钉。她也在观察前去买礼物的男人,当他看到女伴对着橱窗里的礼物两眼放光,他是否能狠心带她走过。
他们是交换过手绢儿订了婚的。她在院子里等他来串亲戚,看他带的礼物里有鞋面布,知道他当年就要娶她。她心里有了更多的期许和快乐!
但,他俩的事情还是黄了。
因为喜悦,他邀请他的朋友们聚餐,他想介绍她给他们认识。回家的路上,他骑车摔倒,坐在后座上的她鼻青脸肿,双方的父母都觉得不吉利,慢慢的,俩人的事情搁置起来,谁也不提结婚的事情。最后,在春节到来之前,媒人宣布两家的婚事彻底黄了。
他俩没有正式的说一句分手,只是再也不打电话,不发短信。好像过去几个月里的通话和短信祝福从没有过一样。她很不甘心,多年来总是各种意难平。
慢慢地,时间治愈了伤痛。
现在距他们订婚已经十七年了,偶尔会在街上远远地见到他,也只是远远地看一眼罢了。他小小的眼睛一瞥,似乎也看见了她,但彼此从没走近说过一句话。
下午,他和她无意中相遇在一个狭小的空间,等她坐下来,发现他居然就坐在她的对面,仅仅隔着一张供桌的距离。吃饭的时候,她端着碗寻找座位,和他在院子里擦肩而过。
晚上还是在那个狭小的空间,她和他还是相对而坐。那边,男人们谈经济、战争;这边,女人们谈男人、孩子。互相听得到对方的声音,看得见彼此的面容。她的老公和他的妻子也都在同一个场合。
他们也没有说话,只任时间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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