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法利夫人：这孩子怎么这样难看

有个叫爱玛的女人，生了一个女儿。有次，她在心里犯嘀咕：“说也奇怪，”艾玛心里想，“这孩子怎么这样难看！”

这个爱玛，就是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中的包法利夫人。

“这孩子怎么这样难看”，这只是长篇小说中的一个句子，也许很多人都没在意。但是，有一个读者，被这句话膈应了好久。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母亲，在某个时刻，对着自己，一定也说过同样的话：这孩子怎么这样难看。

她就是费兰特，《我的天才女友》的作者。

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她说出了这个经历。

福楼拜是男作家。当然，伟大的作家，可以写男人，当然也可以写女人。

那么，在一个女作家的笔下，在哪种情况下，一个母亲，可以说出自己的孩子“怎么这样难看”这样的话？

她写了一本书，叫做《被遗弃的日子》。

然而，这本书饱受争议。瑞典的出版社买了版权，但并没有出版。他们说，小说中的主要人物，对待孩子的方式，应该在道德上遭受谴责。

我们都知道，母爱是伟大的，特别是在文学作品中。但是，真实的世界，永远比故事更加复杂。

就好像，兄弟情，男人之间的友谊，已经被写很多了。但是，女人之间的友情，却很少出现。这也是《我的天才女友》这本书很火的一个原因。

这个书里面的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也不是一句两句话可以概括出来的。不但如此，里面的母女情，也很复杂。

女主角埃莱娜是长女。父亲是门房，在政府部门看大门。母亲是个瘸子，走路颠颠簸簸的。

母亲的颠簸，成为埃莱娜成长过程中最大的一个心魔：她一直都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变成一个瘸子，像妈妈那样。

后来，她结婚了。公公是一个很有名望的教授，婆婆是一个出版社的编辑。第一次进入这样一个提升社会等级层次的家庭，她觉得婆婆很优雅，和自己妈妈不一样。

只是直到后来，经历了离婚一系列的事情，她最后终于明白，婆婆那样的人，远不如自己的母亲好。

和母亲的关系，并不好。直到后来，母亲重病，在身体越来越差的情况下，终于打开心结，开始说出真心话。

她说，生埃莱娜的时候，是她一生最开心的时刻。然而，她同时也在忏悔，她说，虽然生了好几个孩子，但是，真心实意，她只爱埃莱娜这一个孩子，其他的孩子，似乎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看到这里，作为一个读者，我很震惊。这种震惊程度，不亚于费兰特看到“这孩子怎么这样难看”。

因为我记得，《爱的艺术》中提过，世界上有很多种爱，只有母亲的爱，是无条件的爱。然而，母亲的爱，并不是排他的。因为，母亲对自己所有的孩子，都是一视同仁。

然而，我们也有“手心手背”，“一碗水端平”这样的俗话。可见，真实的生活更加复杂。

西方文学中，总是有长子情节，第一个孩子，在父母眼里，总是很特殊的一个存在。也许是因为，埃莱娜的出生的时候，是母亲一生最快乐的一个阶段。

但是，接着，母亲又开始担心自己的其他几个孩子。希望埃莱娜能够帮助自己的弟弟妹妹，换一个工作。虽然不爱，但是手心手背，还是很挂念他们。

相反，她并不担心埃莱娜。这个女儿，只要自己认定的事情，总是能够做到。

而埃莱娜，对于自己的母亲，一直是又爱又怕。她说，自己就像一块大石头下面的虫子，受到保护，也受到挤压。

“她临死时确信：按照我的性格，还有我积累的资源，我不会被任何东西摧毁。”

但是最后，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母亲的去世，去世前的话，给她带来了力量，于是，生活又重新恢复了秩序。

这让我想起一个印象深刻的片段。

在《我的天才女友》电视剧中，埃莱娜的好朋友莉拉，送给埃莱娜一套崭新的课本。在自己家里，母亲看着这些书，捂着嘴哭了。

即使自己的女儿是学霸，回回考第一。可是自己家里实在是太穷了，根本没钱买新书。所以，看着面前的新课本，母亲哭了。

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她对我说过，其实，养孩子的过程，虽然辛苦，但是都不算什么。真正的辛苦，是心里面挂念。她总是会挂念每一个孩子，孩子越多，关心挂念就越多。

直到最近，我也收到了一束母亲节的话。

这束花很特别，是手工做的。把风车和塑料吸管粘起来，放在纸袋子里。很特别，很有活力。毕竟，是风车花嘛。

五岁的小朋友对我说，妈妈，这束花送给你，你辛苦了。我说，我不辛苦。他说，你特别辛苦地赚钱给我花。这些话，是幼儿园的老师教的吧。

我回答他说，我工作一点都不辛苦。在家里也很开心，因为我的孩子很棒，很好养。

只有一个孩子，也没有只爱某个孩子的体验。但是，“养儿方知父母恩”这句话，真的是有道理的。

最后，愿所有的妈妈，都开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