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故事#12
瑶姬知道这是一座高山，却没想到这山竟有如此之高。
因为受到法力限制无法高飞，她只能依靠峭壁上生长的小树作为跳板向上飞跃，但跳过足足二十棵树之后，却依然没有到达山顶。
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周围已经有云飘过，下方的琼芝草地此刻更是小得如同一只碗盘。
此刻若是失足跌下，普通人定会粉身碎骨，而她纵然有一些法力保护，恐怕也会摔成重伤。
再往上的话，一旦失手可能真的会没命。
犹豫片刻之后，她再度运用法力向上边的小树跃去。
它救了自己的命，一定要道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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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巨大的影子正潜伏在海面之下。
那身影足有十余丈长，比这楼船还要巨大。此刻它正在海中绕着圈子游动，庞大的身形带动着海水一起旋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楼船被搅动的水流带进漩涡之中，开始随着水流的方向一起旋转并转来越快，船舷上的士兵一些来不及防备，瞬间便被甩进了海里，其余人慌忙丢下武器，紧紧抓住身边的固定物体稳住身形。
张良也急忙抓住身边的栏杆。第一次来到海上的他心中有些慌乱，但他并未表露出来，只是默默地看着徐福。
此人看来知道这条鱼的底细，如此淡定说明他一定有应对之策。
然而此刻他却同样抓着栏杆一言不发，虽然面色依旧，却没有任何行动。
“阁下欲如何应对此物？吾等快要葬身鱼腹了！”眼见楼船越来越靠近漩涡中心，张良终于忍不住喊道。
徐福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没有回答张良，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漩涡的中央。
船速继续加快，甲板上掀起狂风，旗杆被折断，旗帜被吹走，不断有东西和人被甩到船外，惨叫声、哀嚎声夹杂着风声在耳边呼啸不止。
“汝怕死否？”徐福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在狂风中显得有些飘渺，张良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张良感到莫名其妙，现在这种时候居然问这种问题，可能真的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其实死并不可怕，若能从此在这天地间烟消云散，不复有任何所思所想，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徐福的话让张良肯定自己没有幻听，但他不像是在对着张良讲话，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张良心中一惊，难道他想死不成？但若寻死又为何要大费周章地来到这大海之上？为何要搭上这一船人为他陪葬？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但此刻确实已没有任何生机可言。楼船距离漩涡中心只有咫尺之遥，船身已经极度倾斜，张良的身体几乎完全趴在了栏杆之上，那黑洞一般深不见底的涡心已经清晰可见。
来不及了，张良急忙回忆真气盾的使用方法。以前见黄先生单手便可罩住身前，若双手并施的话，或许有可能将自己完全包裹，这样或许能在海中暂时活命。
就在张良拼命回忆之时，楼船的船头已经开始陷入涡心之中，船尾也随之翘起。
“但可怕的是，”张良已经开始运气准备结盾，徐福却又开口说道，“怕的是肉身已死，灵魂不亡，失去前世记忆落入这轮回把戏之中，任由那些仙人摆布！若如此，我宁愿舍命一斗，直到形神俱灭！动手！”
动手二字话音刚落，利羽突然从徐福身后出现并一跃而起，她在空中左右开弓，两支利箭如闪电般飞出，将船两边的两个绳索射断。
随着绳索被割断，上面捆着的巨大黄色布卷也随之展开，朱砂写下的巨大符号显露出来，其中一个“升”字格外明显。
楼船马上不再下坠，反而脱离海面开始上升，船身也不再倾斜，一如在海面上那样平稳。
“备火！”还没等张良弄清楚状况，徐福又大喊一声。刚刚死里逃生的兵士们急忙从船仓中拖出一只只大瓮，其中一些已经破损，可以看到里面的黄色粉末，另外有一些则是白色。从残留在瓮上的绳索来看，它们应该是事先捆扎在一起的，因此虽然经历了一些颠簸，其中大部分却仍旧完好。
不明就里的张良再度看向徐福，此刻他表情变得格外凝重，眼睛仍旧死死盯着那个漩涡。
张良也随着朝下看去，马上便发现了惊人的景象：原本低于海面的漩涡正在慢慢隆起，隆起的水面颜色也由深变浅，竟然从蓝色变成了粉红色。
不久张良便看清了，那粉红之色不是水的颜色，而是一张即将要冲出水面的血盆大口。
一条巨大无比的鲛鱼正张开大嘴扑向楼船。看来它此前一直埋伏在漩涡中心，本打算将船吸入漩涡中后直接吞食，却不想楼船突然浮升，不想失去机会的它也随之跃出了水面。
“放！”鱼嘴刚刚露出水面，徐福马上一声令下，兵士们立刻将上百只大瓮从船身两侧推下，他们全都不偏不倚地掉进鱼嘴之中。
大鱼跃出的高度距离楼船仅有几尺，就在它试图咬住船身之际，利羽再度出现。她利用腰间捆绑的绳索荡到楼船下方，将一只插有符咒的箭射进大鱼的嘴里。
大鱼没能咬到楼船身体便开始下坠，还没等它落入水中，只听一声巨响，白色的鱼腹处便升起了一团巨大的红色烟雾，飞溅的鲜血将楼船的船底染成了鲜红之色。
反应迅速的张良及时将伸出船外的头收了回来，看热闹的士兵因为躲闪不及，许多都被鱼血刷成了大红脸。
张良再度向下观瞧之时，海面已经被染成一大片红色，那条巨腹部朝上浮在海中，似乎已经死亡。
“阁下丢进鱼腹中的是何物？”
“乃是我平日炼丹之物。”
这徐福并未运用任何真气，竟能将如此巨大的楼船浮于空中，并炸穿那巨鱼之腹，看来这方士之术果然不容小觑，他想杀死仙人恐怕也并非痴人说梦。
“如今这巨鱼已死，我们便可去到那方丈岛了么？”
“尚不可。”徐福看着那条鱼答道。
“为何？”
“因它尚未毙命。”徐福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我们要杀的第一个仙人，便将是它。”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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