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年我五岁左右,姨哥结婚,母亲自然是要去帮忙的,父亲因身体不好,就跟母亲说:“你带小的去吧,大的我看着!”小的就是我,大的是我姐,她比我大两岁。母亲想想也对,姐在家还能照顾父亲,如把我放在家里,父亲也没法照看,而我则无所谓,反正母亲去哪我跟去哪!(小时候,我可是出了名的跟路精)
那一天,姨妈家接新娘是真热闹,高朋满座,院子里人山人海,四邻八乡都赶过来看新娘子,那鞭炮是一串接着一串响个不停!只要看到放长鞭,我和其他小孩子就很开心,等一放完,我们都会一哄而上去抢那些没炸响的鞭炮,然后再点根香继续引燃让它再炸,所以,一整天都是“啪啪啪”的鞭炮声,玩得不亦乐乎!
母亲则忙着给姨妈帮忙,洗菜、抹碗、清盘子,等众人闹完新房散去,母亲和姨妈她们才收拾好!看天色已晚,于是就匆匆忙忙和姨妈告辞回家。姨妈可怜我家境贫寒,给母亲打包了好多酒席上撤下来的剩菜,基本也都是荤菜,让母亲带回去,还给我装了满满两裤兜的爆蚕豆,那时,这蚕豆当冷盘用,是酒席上小孩最抢手的零食。
那时没车,基本都靠走路,母亲一手提着姨妈给的荤菜,一手牵着我愉快的往回走。
记得那晚月亮很好,如水的月光照耀着大地,能见度还可以,因天时已晚,路上赶路的行人并不多,偶尔有一两位行色匆匆的行人,但终因我走得慢,所以他们很快就会超过我们,然后消失在前方的远处。
姨妈家离我家不远,大概两三里地,一条笔直的大路走到底,就是我们村庄了。唯一不好的就是中间有一小段路的边上是临村的坟场,坟堆像馒头包似的,一个接一个,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新坟上面还会挂着一些彩纸做的引魂幡,风一吹,呼啦啦直响,偶尔还有一两声夜鸟的啼叫,母亲走到那的时候,就开始头皮有些发麻,催着我一个劲快跑。于是我就在前面撒开小腿跑。因在农村也有个说法,说小男孩阳气重,一般鬼祟不敢靠近,所以母亲也不敢让我跑得离她太远,她也害怕。
“沙~”一把泥土落在坟堆里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格外刺耳,母亲听见了,我也听见了。
我停住了脚步!开始摸我的裤兜。
“沙~沙~沙~”紧跟着一连又是好几把泥土落地的声音。母亲赶上我,吓得腿都软了,而此时,我却突然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妈妈,我豆撒了!”我怀疑是我裤兜里的蚕豆撒了,才会有这落地的声音!那年头,小孩子也难得吃到如此美味的爆蚕豆,可舍不得浪费。
母亲一下子慌了,也顾不上害怕,把我一把抱起,也不管姨妈打包的那些菜会不会打翻,也不管我哭闹、挣扎,飞快往前走,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直走到能看见家门,竟也没遇上一个人。
我记得,一路上我都在哭喊、挣扎:“姨妈给我的豆全撒了!呜~,我要捡豆!呜~”
一灯如豆,父亲和姐姐点了煤油灯,此刻正在堂屋里等我们,想来也是等得极不耐烦,看见我们进门,忙迎上来,而母亲一进门就哇哇大哭,瘫坐在小木椅上,惊魂未定!
我不明就里,只知道被母亲放下后赶紧查看我的裤兜,查看这豆还剩多少,意外发现还是满满的两兜,竟然一粒也没撒,非常高兴,赶紧拿出来与姐姐和父亲分享。
后来听闻,那沙沙声是某地山区飞机上撒树种,被狂风吹到我们这来了,但自此之后,母亲都不太敢走晚路了。
鬼怪之说,虽然仍有些怪诞之事到目前仍无法说得清楚,但基本上也都是能找到一些实据,等到科学再发达之后,自然会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这些天看了简友写的不少鬼故事,不免心动,也写一篇,聊当充更文!莫怕!莫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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