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

六七年代的河南经历过饥荒，本来贫瘠的土地上颗粒无收，破落的小村庄更是悲惨，本就生活不富裕，每家还都生个七八九个孩子，这个怎么活人。

小小年纪的素芹跟着母亲出来要饭吃，要不到饭回家不仅要饿肚子，带来的还有一阵子母亲的责骂，她排行家里老八，五个哥哥，两个姐姐，一个妹妹，家里重男轻女，姐姐，妹妹们都出落的大方，唯独她又丑又矮，脑子还不太好使，在家里，她是唯一一个经常被母亲打骂的孩子，其他的孩子都相对好点，可能是生活的苦难，让她的母亲把所有的不悦都发泄到她的身上。

外面下着雪冷嗖嗖的，哥哥们聚在一起懒得动弹，母亲使唤着素芹，素芹，你出去去你大伯家看看能不能随便借点吃的，家里实在没什么吃的了，老七，老九，你们俩陪着老八一起去，老七，老九互相使个眼色，妈，我哥说一会让我给他补衣服，老九也附和着说，是啊，妈，哥说一会还让我给他出去找个纸盒子他要用，于是，母亲就对素芹说，那你自己去吧，素芹傻眯着眼睛自己走了，说她傻吧，她心眼也可多，就是平时被母亲，哥哥姐姐们欺负惯了，又不敢反抗，只能委屈巴巴的可怜着自己。外面的雪不停的往下落，素芹小小的身体一步一趔趄的来到大伯家，大伯家孩子少，生活上稍微比他们家强点，总算是饿不着自家孩子，素芹刚进院子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长期的营养不良，食不果腹让她对饭菜的气味格外敏感，隔着大老远仿佛就能嗅到。大伯，妈说，能不能借点吃的，什么都行。大伯厉声道，你个小杂种，天天来我们家讨吃的，我们家还吃不饱呢，你们家那一大家子，让我给你们拿吃的，你们又好的东西何时想起来我这个大伯，没有，你走吧！大伯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推搡这素芹，素芹差点是被扔出来似的走到路边。其实，素芹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最近几年没少来大伯家借东西，前前后后也没少被骂，母亲一说让去大伯家借吃的，家里孩子都不愿意去，都知道去了要挨骂，只有素芹这个家里外面都讨人嫌的人去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活。刚回到家，母亲看着空手的素芹，就知道什么都没借回来，你个挨千刀的，让你出门借个东西，去了大半天，磨磨蹭蹭的，什么都没借回来，你个白吃饭的，没用的东西，……素芹听的已经麻木了，低拉个头，始终支棱这那双看似傻乎乎的一条缝的眼睛，塌拉着，乜斜着。

从小就被哥哥姐姐妹妹们欺负，母亲整天一天到晚的骂，她做活慢又不敢反抗，家里人总欺负她，她也总是心里倔强着跟她母亲一样骂骂咧咧，却从不敢正面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