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随笔记录--文--茉莉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写东西了,每次想动笔写点什么的时候,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让自己屈于懒惰,比如我最近工作忙啊很累啊回家就想睡觉啊哪还有时间写东西看书之类等等,但你有时间上网聊天,看电视剧,逛淘宝,涂口红啊, 所以一切都是你的借口。
今晚随意拿起一本书,书签还安静停留在上一篇文字里,那篇文字,大概是我半个月之前看过的。似乎已经快要忘记当时看到这本书的感想,你看,我已经懒惰长达半月有余了,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有人说过,当你许久没有拿起一本书,内心存有的是愧疚感的时候,这说明你还有救。
中午去了曾经工作过的咖啡店,还是熟悉的咖啡香味,熟悉的桌椅,甚至书架上的书也是我曾经细细翻过的。找到一本有关旅行的书,忽然间记起来,买这本书的时候,是我从丽江飞到这座城市的那天,在候机厅等到最后十分钟,毅然决然决定带走的。二十岁那年,旅行,是我的命。这是我曾经非常喜欢的一本书。老板娘成姐突然说,我们决定把店盘出去了。我惊讶的转过头望着她,她站在吧台里,耐心地给我做手冲咖啡,淡淡一笑。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我一个人没什么时间打理,不如盘出去。我忽然急切的问她,那店名还会延续叫做原调吗?她笑笑说,谁知道呢?然后端出我喜欢的咖啡出来,问我,你跟你男朋友还好吗,我们一直以为你早就跟他分手了。我接过咖啡说还挺好的,彼此越来越包容。她起身去拆快递,回头对我说,茉莉,把每一件事都当做一个过程来做,你会好过很多,因为谁也猜不到明天的结局。比如这家店,比如你。
我喝着咖啡,没有答成姐的话,我明白她说的意思,于是无声的望着窗外的车。刚来这里的时候,我的确没有想到我能够坚持下来,也从没想过我可以在一座陌生的城市安定立足。我不清楚为什么忽然问出她店名延续的问题,虽然已经离职一年,可心里始终对这家咖啡厅有着不一样的情怀,或许它是我来到这个城市工作的第一家店,或许它见证过我的无知和成长,还有潦倒落魄,也或者,我由衷不想看到它改变成另外一个名字。看着成姐照样泰然自若的修剪着她的盆栽,想起她劝我不要放弃的那句话,茉莉,你来到一座城市,一定要去感受了它的春秋冬夏,你才不枉走了那么远的路过来。
如今我已经来到这个地方接近两年,在这里,从陌生到熟悉,一路上的颠沛流离,没有人清楚我到底经历了些什么,那些留下的泪和汗,统统都自己咽了下去。
我只是慢慢的适应了长大,然后变得越来越沉默。
隔壁房间的小姑娘吃着泡面,香味飘到了我这里,我有点饿,隔着窗台跟她聊天,跟她分享了一部分我的故事,她惊呼说,跟你比起来我简直觉得自己白活了这么些年。我沉默的笑了一下,点燃一支烟,对她说,你也算挺好的还能坐在屋里吃泡面,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在火车站,为了省钱,捡起一只别人吃剩下扔掉的泡面桶,去狼藉的卫生间冲掉里面剩下的残渣,然后去免费开水间接开水喝。
她不敢相信,觉得不可能。我想起曾经跟我的朋友们讲起这些故事的时候,她们也是同样的言辞,这怎么可能是你?
言辞间好像我从来不懂人间疾苦似的。
可是没有人知道,那时我的的确确是为生活所迫。我穷得连买张坐票的钱都没有,整整从武汉站了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回到大理,然后又因为没钱补坐票而辗转站回了丽江。那是我有生以来觉得最漫长的一次车程。行李箱因为拥挤的车厢被迫推到了洗手池台上,后来又因为洗手池被一位中年妇女占座而扔到卫生间门口的过道上,被一个大叔踩得有点变形。我就那么站在逼仄的一个缝隙里,不断地让路,不断地被推搡。没有人会因为我是一个小姑娘而善心大发给我让个座,哪怕是一块被扔满垃圾的地。
社会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冷漠许多,但正是因为经历过这些冷漠之后,才会不断地变得坚韧,才会觉得看到温暖是多么奢侈。
去年一个下雨天,我的旧友翻看我的照片,给我发信息。我至今记得那句在我脑海根深蒂固的话,她说,你走了那么远的路,去过那么多地方,认识了那么多的人,可是你的眼睛永远有干净透明的清澈感。
我感谢她给我这样至高无上的评价,毕竟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在别人看来是美好的。
抽完一根烟,我坐在窗台上,带上耳机放了一首喜欢的歌。
歌词里写,理想永远都年轻,你让我变得苍白,却依然会相信花儿会再次地盛开。
这句词大抵就是总结了那些永远怀着梦想的人吧。
刚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有一次小朱同志看到我吃饭,皱着眉头说,你怎么吃得这么狼吞虎咽,又不是没有了,你慢点吃。我塞着满满一嘴的饭抬起头教育他说,能吃饭的时候要尽量吃,用死了命的劲儿吃,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吃完了这一顿还有没有下一顿。小朱觉得好笑,但我想我那天鼓着腮帮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真实而诚恳,并且尴尬的。
因为这一切,都曾真实地在我的生命里发生过。
前两天在一篇推送上看到这样一句话,每个人都会经历一些苦难,你只是比别人经历的多一些而已。我摘抄到了我的笔记本上。我感谢时间的仁慈,将我不断磨砺成一株坚韧的植物,任凭风吹雨打,肆意生长,从不倒下。
有很多话,其实我们可以放在心里。
我曾经也大声说过还要去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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