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族
当清晨第一缕光从雪山上照射下来,整个森林便从沉睡中苏醒。
这是一片雪白的世界。
森林在雪山脚下的冰原上,围绕着高高的雪山,似是在对君王顶礼膜拜,白色的云飘在半山腰,遮掩着山顶,光明从云缝中透出,给云层镶上金边,使之更显华贵神圣。
森林也似无边,白茫茫的一片,树叶上挂着绚丽的冰晶,折射着光辉,像是神国。
在森林的某处,雪鹿站在一颗高树的枝桠上,望着远方的雪山,是那样的雄伟壮阔,又像是一只蹲伏在地的远古猛兽,毫无忌惮地释放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好想登上山顶去看看!”雪鹿经常这样想,“应该能看到森林的尽头吧,不知道森林之外又是怎样的风景!”
不舍地收回目光,雪鹿叹了口气,摇摇头,似在赞叹,又像是惋惜。
这是个穿着兽皮的少年。年龄在八岁左右,一头莹白色的碎发随意的披着,在脑后扎了几条细细的小辫儿,伴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两只眼睛略显细长,比较小,但却掩盖不了不时闪过的精光。细看时,蓝色的瞳孔里略微透着粉色的光,像是花开时节到处飘浮的粉色花粉,又如一坛陈年老酒里泛出的酒雾,在光线的照射下呈现出如梦似幻的景象,让人不禁沉醉于其中。
“雪鹿哥,你又爬那么高,让三娘知道了又要打你屁股了!”,树下,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正仰着头,看着书上的雪鹿,撅着粉嫩的小嘴儿,一副很不满的样子。女孩儿穿着白色的兽皮,戴着同样的皮帽,将一张晶莹剔透的小脸都埋了起来,大大的晶亮的眼睛,透明的瞳孔里微微闪着光芒,似是镶嵌了两颗宝石,几绺同样莹白的头发从帽隙中逃出,垂在胸前正用两只小手托着的一只正团成一团呼呼睡觉的小兽身上,随着小兽的呼吸一起一伏。小兽全身长着白色的长绒毛,短短的四肢,小小的被长毛遮住的眼睛紧紧闭着,就像一个雪球。这也正是它们名字的由来,就叫雪球兽。
见着这小女孩,雪鹿心里亦是无奈,偏偏又不能发作,只好抱着一根长长的从树枝上垂下的冰柱子滑下来,快到底是,双手松开,敏捷的一跃,稳稳地落到地上,微微下蹲,双脚插进雪里。从他那熟练地身手看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
“哈哈,小团子啊,不要告诉我妈妈,回头哥哥再送你一只小兔子好不好?”雪鹿伸手揉揉团子的小脑袋,笑眯眯的对女孩儿说道。显然,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哼!我都养了十八只小兔子了!”女孩偏过头,一撇嘴,小声嘟哝着。
雪鹿装作没听到,依旧笑嘻嘻的,“好啦,我们快去找冰笋吧”,说罢便转身走去。冰笋是一种在雪地上生长的的植物的跟,圆圆的,白白的,又甜又脆,是他们非常喜欢的一种水果,但却很稀少,只在初雪之后才会有,同时森林里其他动物也会刨冰笋吃,所以要解馋就要趁早,而且要快。
女孩儿,即小团子咂咂嘴,快步跟上雪鹿,初雪后的森林丝毫没有减弱她的速度。
此时森林里已有很多生物出来觅食,在雪地上留下串串凌乱的脚印,使得森林多了几分生气。树梢上,树叶间,树干上,雪地里,到处都是生命的痕迹。
雪鹿和小团子在这片森林中出生长大,虽然只有八九岁,但对森林已经极为熟悉了,小团子看着雪鹿熟练的从雪窝里掏出一只长绒兔,熟练地从松鼠窝里找出储存的坚果,熟练地在树上爬上爬下,摘下一片树叶来放进嘴里吹着不着调的曲子。直到小团子亦摘了片叶子放入口中,吹起动听的曲子,曲子没有明确的调式,只是随心所欲地吹着,虽然单调却能使听者的内心慢慢沉静,更努力地倾听。
雪鹿吐出口中的叶片,脸色微红,仍大言不惭的说道:“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小团子斜他一眼,懒得接话,继续鼓动小嘴巴努力地吹着。因为雪鹿并没有说错,小团子的吹奏本领的确是和他学的。
凭借着对森林的熟悉,不多时两人已经找到了足够解馋的的冰笋,顺带采摘了不少其他山货,用随身带着的布包盛了,由雪鹿背在背上。雪鹿抬头看看天上那个光球,已经升起很高了,算算时间两个人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便开始往回走。
雪鹿走在前,小团子紧紧跟在后面,怀里的雪球兽已经由一只变成了两只。似乎察觉到自己睡觉的底盘被挤占了的雪球一号(小团子同学起名字的水平真的有好几层楼那么高!)略有些不满,努力睁着豆大的小眼睛,等着雪球二号,嘴巴里呼噜呼噜,但二号毫无反应,依旧做着自己的美梦。一号似乎也感觉无趣,只是再把身体蜷得更圆些,埋起脑袋继续睡。
又是一路折腾......
临近中午(为了方便,依旧一天24小时制)的时候,二人终于回到的自己和族人的居住地。
从远处看,那是一颗巨大的树,并不是很高,远不如森林里那些参天巨树,但却是周围一带的巨无霸了,而且它的树冠无比庞大,树叶却不是森林里常见的针叶,而是阔叶,叶面上的脉络清晰可见,使得整片叶子就像是脉络网上覆盖着冰晶。风吹过时轻轻摇曳,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似乎带着颇为欢快的情绪。
在这棵巨树的四周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树屋,是在树杈上用树枝编制的精致的小屋,用树叶覆盖,上面还点缀着漂亮的小花,以及四处攀爬藤蔓植物。树屋看似杂乱,但都是围绕着巨树分布,树屋之间亦有精心设计得类似于吊桥的小路,远远看去,就像是浑然天成的艺术品。
这就是雪鹿和他们的族人所在的部落。
此时能在树屋之间看到三三两两的人,悠闲地聚在一起。不时能看见小动物从树底下的草地上撒着欢,然后嬉闹着跑掉......
一派悠闲祥和的气氛......
他们称呼中央的巨树为雪灵,他们称呼自己的部落为雪灵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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