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觉得自己被应试教育毁了,然而终究没有被洗脑到底,在学校抑或周末兴趣班里总有不少有趣的记忆,比如那些社团。最近重温《灌篮高手》,突然很想回忆这些往事。
**** 篮球 ****
起初我是田径队的,然而体育老师偶尔看到我们几个小伙伴孜孜不倦地在课后周末暑假打篮球,萌生组件篮球队之意。初二的时候,女子篮球队成立;在大松江女篮水平普遍低下的情况下,打篮球是件容易的事。尽管我们的球队颇为山寨,以至于后来当我们说起自己的篮球位置或是上篮之时,总被男生评为奇怪—— 比如我与一位左撇子女生分任左右前锋,后来男生说,什么左前锋右前锋,打仗吗?
不管怎样,我与左前锋为全队主力核心,基本控球与得分都是我们的。初二报名参加全区女篮,只是初试锋芒,那一年总体也打得不怎么激烈,我们也就是轻松赢得全部比赛。而初三那年,竞争情况骤然上升,出现劲敌——洞经中学 (九号线名站)。大松江的女篮,女生基本扎堆,我们只要稍微打一点配合,懂得一点站位防守,很轻松能赢球,而洞经恰好是不扎堆的一支队伍。我们的第一场比较就遇到了她们,不仅不扎堆,而且凶狠,以至于上来便落后十几分。清晰地记得,正是我——本思大人,奋起反击,如同对抗翔阳的流川枫,一人抢断反击,连连得分,唰唰唰,远距离空心篮,若是稍微往后站一点便是三分球了。其实当时我眼睛花着,根本看不清篮筐,或许这才是我进球的原因吧。因着我接连得分,士气大振,队友们也恢复攻势,很快我们追平反超比分。这场球打得还是挺累的。
后面几场比赛也不轻松,然而还是理所当然地赢了。有一位队友还五犯离场——还是那时的老规矩。四次犯规之后,她被对方犯规,冲天怒吼:犯规!!全场失笑。劳累地赢了好几个中学,进入决赛——又遇到第一场打得焦灼的球队。并且,同样的戏码再次发生—— 我们又落后十几分。那场比赛,我父母来观战,我喜欢的男生来观战,我频频抢断,频频传出好球,却楞是没有进一个球,实在是伤心。而在大比分落后时,一队友亦怒发冲天,一个人从对方底线带球,横跨全场,带球闪过数名对手,三步上篮得分,无比帅气。人人都是女汉子,上完篮她愤愤地说,毛了。
最后一场球,经历无比的辛劳,我们仍然翻转,取得了冠军。有同学受伤,有同学累倒;只有我,所有比赛打满全场。最后学校颁发现金,鼓励我们荣获冠军,只有我和左前锋同学分别获得70 RMB,其余皆20-50不等。我们在场上厮杀之时,啦啦队也没有闲着。据说我的同学们与对方后援开骂撕架,然而主场优势并那群最毒口舌之妇的天赋,啦啦队亦完胜。
那时候的暑假,每天都顶着35以上的高温去学校打球;训练完之后,教练带我们去百年的思源楼,神秘的退休教师办公室。打开秘密的冰柜请我们吃雪糕,我强烈怀疑那个雪糕已经存放三百年。老师走了之后,我们去后门外的袜子弄继续买汽水,那是打死洋枪队华尔的小路。这条坑坑洼洼的小路充满了回忆,有天主堂,有各样小吃,有骑车摔进去的大坑。
**** 写作 ****
从小学至高中,我所在的学校都似乎都非常以语文为特色课程。我一直感觉自己写得挺好的,然而班里的语文老师总是不懂得欣赏我。小学时候的小鹿文学社小有名气,却总不得语文老师推荐而入,忿忿不平。终于在某个暑假,小鹿开了个“平民”也能进去的暑期作文班,30天之久,每日一作,平均分前五名者可正式加入小鹿文学社。那真是美好的一个月,老师每天给我们读一些奇怪的文章让我们学习并以此题材写作,比如:某地习俗不能进屋上厕所只能露天,否则会被围观;有人收养了一只蓝色的小猫云云;有一阵还看了不少陈佩斯的小品。30天后,我终于以均分第二的身份正式加入了小鹿。后来老师终于懂得欣赏我了,也经常让我在台上读自己的作文,却总是嫌我声音太轻;我非常挫败,不知道怎样才能使声音洪亮,当时我明明是个很外向活泼的孩纸啊;在声音太轻的心理暗示下,后来越来越自卑,越来越内向了....
那一阵班里有一位同学是个‘网红’,家有身患残疾的哥哥,却学业优秀,二胡师从王乙,闵惠芬师妹,成为上海年龄最小的二胡十级;与我同一位钢琴老师,我还在弹第一本练习曲人家已经钢琴7级了。不知道为什么,电视台铺天盖地的采访,我们班级里也组织集体写作文、开公开课,一起讨论她的优秀事迹,纷纷写作赞美她。回想起来,她也就是个10岁的孩子,身在其中,所有同学不停钻研她的家庭辛酸和‘学习成就’,是何感受?其中一回公开课,貌似连贾平凹都来了,主题就是赞美这位同学。这堂公开课上,班主任让我上去带领唱歌背诗,我紧张地清晰地感觉一滴汗从额头滑落。后来,一位校外的老师来找我们学校,请五个同学继续以这个女同学生平为主题写一篇作文;那晚上我一边吃石榴一边和同学打电话一边写的,青青的汁水浸染在作文纸上。第二天,那位校外老师居然一边读一边不停地哭,说写得太好了;然后班主任让我当众诵读,读完后又说,你读得太轻了,大家都听不见。接着东方电视台来采访我们这五个同学,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从我们的作文里为我们选好了采访台词,让我们背出来对着摄像机说;不少人表示在电视上见过我们,我却从没有看到过这档节目。当我们还想着怎么进松江二中时,人家已经有了大同中学的男朋友,让我们惊羡不已。这样的教育真是奇怪,10岁的孩子常年公开场合讲述家庭往事与成就,所有老师与同学一起探讨分析当面颂赞,作文写了一篇又一篇,难道不是一件很畸形的事情吗?
初中时,学校并无文学社;来了一位校外兼职老师,组建了文学社,让我们一起起名,最后命名为落英。好像那时候起就没有太多有意思的读写了,整天写一些装高x格的东西,取套路,堆砌海阔天空或关乎人类福祉的鸡汤句。我们这样水平比较低的只能堆普通名著,有一位同学整天堆康德,顿时觉得高大上了。
**** 水火箭 羽毛 三国 ****
高中的时候,为了推行所谓的素质教育,每周都有许多时间参加各样兴趣社团。也就是那时候起我深受周围同学影响,梦想从成为作家转移到成为科学家。觉得死亡使得人的一生多么虚空,或许能抓取的唯一一点点意义就是自然科学探索,或者能触碰到一些宇宙终极真理的尾巴,算不为枉活。因此与几个小伙伴毅然成立了一个研究鸟毛的小组,想通过模仿鸟毛神奇的结构制作一种美丽便捷牢固的拉链。虽然这个题目与宇宙真理有点遥远,我们还是兴致勃勃地开始研究了。结果直到学期末,我们的成就就是在显微镜下看羽毛;羽毛的结构当真是很美,细致的羽毛完美地分开又收拢,且每一根分叉的羽毛上又有这样的细分结构,羽毛套羽毛无穷尽也。最后,我们那位长得十分像霍金的物理老师说,要交报告了,你们还是做水火箭吧,所有的科学小组都做水火箭了。虽是不甘心,然而无法,不得不用一只大水瓶做传说中的水火箭,大概也就飞起来半米。
到了高二,机智的我看破了这一切,认为高中世界并不能带给我寻求真理的途径。将献身科学的希望寄在高考之上,便与好友加入了古文研究社。别的同学都跟着老师学着杜甫陆游,我和好友说,我们写一篇三国历史分析,借此在所有的社团时间满校园地玩耍。那位老师并没有看过三国的样子,深深为我们最后装x地几十页文字折服,从来也不管我们。这真是愉快地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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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时候参加的社团,没有什么利之心,玩得特别开心;再之后到了大学,好玩这两个字渐行渐远,人生的愁烦慢慢地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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