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听到了最动人的故事。”她小声说,“我们在里面待了多久?”
“嗯?——一小时吧。”
“真是——太离奇了。”她模糊地重复着,“但我发了誓不说出去,现在我却在吊你的胃口了。”她优雅地冲我打着呵欠,“你来看我吧...电话黄页...找西格尔尼·霍华德太太...我姨妈...”她说着便急匆匆地走了——她棕黄色的手快活地朝我挥挥,然后就化入了门口她的小团体。
我很不好意思自己第一次来做客就待到这么晚,于是便加入了簇拥着盖茨比的最后几个客人,想向他解释傍晚我刚来时便四处找他,并再次为花园里没认出他表示道歉。
“没事的,”他热切地劝阻我,“别放在心上,老兄。”他那再熟悉不过的亲切表情,此时又辅以他更加亲切的手掌,宽慰地拂过我的肩膀。“别忘了明早九点,咱俩去试驾飞水上飞机啊。”
然后男仆又出现在他身后:
“费城有电话找您,先生。”
“好的,等一下,告诉他们我马上过去...晚安。”
“晚安。”
“晚安。”他笑着——忽然,留到最后仿佛有了一种不凡的意义,仿佛这是他从一开始就希望的。“晚安,老兄...晚安。”
但我走下台阶时,我看到这一晚还没完全结束。出门五十尺开外,十几盏车灯照亮了一部奇特的闹剧。路边的沟里,一辆崭新的汽车右侧完全朝天躺着,一只车轮完全断裂掉落,看来从盖茨比的车道开出去还没两分钟。
显然车轮是撞上了墙上的一块凸起,现在已引来五六位好奇的司机前来围观。不过他们的车堵住了车道,后面的汽车此起彼伏地刺耳尖叫起来,让本来就乱作一团的车祸现场增加了好一会儿的喧嚣。
一个穿着长罩衫的男人从汽车残骸中爬出来,现在站在了路中间,目光从车看到轮胎,再从轮胎看向周围的看客,一脸的轻松困惑。
“看呀!”他解释说,“车掉沟里去了。”
这事让他震惊——我先是认出了这不寻常的迷惑,然后认出了这个人——就是刚才光顾盖茨比图书室的那位。
“怎么弄的啊?”
他耸了耸肩。
“我对机械一窍不通。”他断然回答。
“可这是怎么弄的?你撞墙上了吗?”
“别问我,”那猫头鹰眼说,甩着手想把一切撇清,“我对开车基本不懂——几乎是一窍不通。现在成这样了,我就知道这些。”
“呃,你要是不太会开车的话,就不该试着在晚上开啊。”
“可我没试啊,”他愤愤地解释,“我可没试。”
人群一片哗然。
“你要自杀吗?”
“你真该庆幸才掉了个轮子!车技不好,还连试都不试。”
“你不明白,”“罪犯”解释说,“我没开车,车里还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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