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走在宽广的田埂上,只有几两稀稀拉拉的牛车经过,一位年纪较大的老者坐在树荫下乘凉,大口喝着凉茶。眼下对着大父给的地图,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只好走过去,拱手鞠了一躬,问道:“老伯,不知咸阳怎走?”
图片来源网络老者抬头看了看小米,言:“先生可是六国来的游历学子,吾是此处里长,虽官不大,但可托人送汝至县令府,可与其他求学者一同前往咸阳,一路有伴,也好照应。”
“老伯,在下正是求学学子,初到秦国不知方位,还得麻烦尊驾引路。”
“小先生,来来来,坐下来说话。不知如何称呼。”
于是小米便不再拘泥,席地而坐接过老者递过来的凉茶,大口大口的喝着,解渴后,老者看他意犹未尽,呵呵笑着又递上了一碗。
“老伯,您称呼我为公子米便可,这茶真不错,是由什么做的?”
“哦,这个很简单,就是放些茶叶大火煮沸,后放至山洞里冰镇片刻。说到此处,老朽推荐你尝尝老秦人的西凤酒,保证回味无穷。”
公子米有些难为的说:“老伯,多谢你好意,只是囊中羞涩!”
“先生,不必堪忧,你只需拿官府发与你等学子的令牌,在官府特设驿馆就可免费食宿,这是大良造商君定的法规。已经沿用多时,老朽也是有缘曾目睹过张子,也就是张仪这位相国的风采。”
在老者说话间想到了大父递给自己的一块令牌,说是以后大有用处,至少是在秦国,还不知带上没,就翻开包裹,幸好还在,省了一些麻烦。
老者呵呵的点头正是此牌,笑着问:“先生是师承那一家,学的什么派别的学问?”
“家师学派不为显学,乃学面像,恐不曾知。”
老者摸了摸胡须,依然笑盈盈的说:“哎呦,这个老头子真就一点也不知晓了,只知道百家学问中法家的商鞅君、道家的老子、儒家的孔孟、兵家的孙膑、墨家的墨子,其他的就真不懂了,先生就莫笑我这无知乡里老儿了!”
“先生,天快黑了,随我一同回家咥食吧。”
公子米刚想去开口说道,这肚子就咕咕叫了,打趣道:“我这嘴还没说咥,我这肚子比我还急。”
说完俩人哈哈大笑着回到了老者家去了,随后大口吃着羊肉,喝了一大碗秦酒就有些晕乎乎了,和老者一家谈天说地去了,只记得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儿,求我干一件什么事儿,具体是什么真望的一干二净。
睡到晌午十分才起床,小男孩儿殷殷切切的守着身旁,扶起我坐在炕头上,递给我一碗凉茶,人才清醒一些,用手摸了摸他的头表示感谢。
小男孩儿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说:“老师,昨天你说的话可算数。”
公子米半睁着眼像随时都会睡去一般,不停打着哈欠,困倦的眼泪都湿润了眼眶。
小男孩儿盯着他看着,才怯生生生的开口:“您说要收我为徒我,带我游学四方。”
公子米瞬间惊醒了,挤眉弄眼的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我真说过,可我的才能还不够,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小男孩儿气鼓鼓的将要发作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昨天听老师说兵家和法家,让在座的人无不惊叹,先生就莫要推脱谦虚了!”
见此公子米也不好再去推脱伤了自己颜面,说不定是孩子的戏言他的长辈也不会当真的,只好再次确认一番:“你爹娘可同意?”
他拍着胸脯说:“昨天我问过父母了,同意了,说我长兄当了兵,二兄长在家耕种,唯独我年少,一来参不了君,二来农活也干不了多少,还不如去游学,当一个名士,回来当个文官也行,继续维护商君的法制。”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公子米也就没说什么了,叮嘱他收拾行李,待会就出发。公子米是笑着喝送别酒,内心是哭着说不要,自己从没闯荡过的人还要照顾一个没成年的孩子,以后真该少喝酒,少说大话,最后还得为脸皮而逞能。
不过这小男孩儿倒也懂事没费什么事儿闲来就叫他读书写字,日后游历时遇到名师了在托付不迟,毕竟昨天醉话是照本宣科,唬住乡下佬儿轻而易举,但是放眼整个战国时行不通的。
男孩儿告诉公子米他叫白大,说是不雅,便该为白思源,寓意他学成以后勿忘本。
一路上一个大小孩儿一个小孩儿就这样停停走走赶赴到了咸阳,一路结上识了和他们一样的游子,一路上更是热闹不断。
夕阳下的咸阳城郭,分外壮观,背靠着北阪,南靠着渭水,一座白色的石桥就架设在泛着金色波澜的水面上,它的倒影遮蔽了一大段水面,旌旗飘荡在巍峨的城楼上,与远处云雾缭绕的南山遥遥相望,气势逼人,让人忍不住赞叹,他们二人坐在牛车上久久观望着,感叹着它的壮丽。
下了牛车,给了银两,俩人一起信步上了长桥,本无意识走在路中,才见行人走在两侧,一辆马车急速奔来,吓得他二人抱头惊叫,幸好一位穿着红衣宽袖的公子飘然闪过,将二人推到行人侧,等车马驶过后,他拿着扇子不停拍打着左手,发出轻微啪啪声,蹲下笑道:“公子,你竟然不知这两道粗大的黑线划开的中间地带是车马走的。”
我只好讪讪一笑,说这咸阳真是把我给迷住了,忘乎所以了。相互问到后才知道他叫鲁仲连,齐国人士,喜欢周游列国,不喜当官,保持着高风亮节。
今日巡游秦国不巧遇到他们,所谓助人为乐吧。
他便好心带我们去巡游了一番咸阳城,只见十里城墙的垛口上挂满了风灯,傍晚时分,官家点亮了灯火,宛如一条长火龙,照的城下一片通明,俨然是一个不夜城。
鲁仲连点评道:“吾游历列国唯有这秦国的都城咸阳城没有吊桥。”
放眼望去渭水大桥直通垂柳掩映的宽阔官道儿直到城门,城门下也没设守军,而只有两排带剑的门使把守,用来接待公事车马,寻常百姓不用盘查,像这样松散的把守是闻所未闻的。
进入城中,正是华灯初上,但见宽阔的街道两边,估摸每隔十米就中了一颗大树,浓荫夹道,清爽异常,所有的官署、民居、店铺,都隐藏在树后的石板道上,街中车马畅通无阻,街道没有马粪牛屎。偌大的城市,弥漫着草木清新之气,令人心情大爽。
“劳烦鲁兄了,看来要让你了破费了”我说道,他说:“我鲁某不是一个小气之人,既然遇见了就是缘分,不枉相识一场。”
随后三人开始吃饭喝酒吟诗诵词,真是快活,小思源频繁喝彩,觉得两位都很有文采,特别是师傅,说了一些闻所未闻的诗句,譬如‘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真是奇人一个。
二人谈的十分投机,也就互相拜为师兄弟,决定帮助他寻故人,不过得先行回齐国,赴孟尝君之约,话说他门客三千,说不定能帮一些忙。
此话倒也符合公子米的设想,便欣然应允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