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旧事

作者: 追着风筝的姑娘 | 来源:发表于2020-03-22 21:20 被阅读0次

    可辛很小,爸爸就走了。


    在她为数不多的童年记忆里,只留下父亲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身影。窗外的月光很凄清,公鸡站在墙上一声长啼,猛地又把人拉回到现实中。“妈,你放着,我来扛,你的腰小心着呀!”趁着夜色还没消散,可辛和妈妈要赶在集市热闹之前把菜码好,摘好,送到市场上去卖个好价钱。“不用,你还小,不用你扛,你还没啥力气呢!”边说着边又挑着扁担嘿呦嘿呦地走着,可辛赶紧只能攥着手里的塑料袋,一路小跑地跟着。

    “嘿呦!刘大嫂呀,这青菜挺新鲜的,多少钱一斤?哎,这是你女儿吧?长得还挺秀气,在哪上学呀?”可辛嘟囔着回答,心里却想着油条香味好香呀,还有豆浆......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看着那个衣衫光鲜亮丽的小孩悠哉游哉地喝着豆浆,她羡慕的望着,小孩一回头,两人四目相对,可辛慌忙地把头低了下来,扯着手里的衣角,那小孩蔑视地仰了仰头,又随即转回了头去。那轻佻的背影只留下可辛一人默默的落寞。“可辛,阿姨问你问题呢,你咋不赶紧地回答?这孩子就是这样,现在读初二了!”可辛无心回答问题,只想着什么时候吃早饭呢?


    阳光一点一点地渗透进来,泼洒在人们的脸上,衣服上。越来越多的人涌进菜市场,切肉声、杀鸡声、叫卖声,此起彼伏。时间就像漏斗里的沙子,一晃就过去了,没多久可辛家菜摊就收摊了,往往总是最早走的一个。可辛妈数了数口袋里的钱,嘴角不住的露出笑容,掏出一张十元钞票,“去吧,去买油条包子,我知道你早就馋了。”可辛感激似的看着妈妈,小跑着走向早点铺。手里多了热乎乎的包子油条,妈妈早就挑起空篓,等着可辛回家。“妈,你吃吃这个,这个好好吃!”“不了,你吃吧,妈妈挑着东西,不方便吃,再说现在也不饿。”看着手表赫然指着九的时候,可辛没再说话,只是感觉这来之不易的包子似乎变得更加珍贵。妈不吃,我就不吃,放在桌子上,我看她还吃不吃。

    回到家,刚放下扁担,妈妈便就着酸菜伴着饭,打发了一下早餐,匆匆忙忙一推碗筷,就又去田里忙活了。现在正是农忙的季节,过几天就要插秧了,赶紧的去田埂上除除草。可辛望着妈妈瘦弱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洗干净碗筷,就摊开书本,开始写作业。星期天是最忙的一天了,赶紧要写好作业,晚上还要上晚自习呢。可辛又叹了口气,硬着头皮看着物理练习。

    写着写着,一张字条映入眼帘。高锰酸钾和锰酸钾有什么区别?可辛不由自主地笑了,本来挺讨厌上晚自习的,可是有了他似乎就没那么无聊了。班上的学霸,成绩永远是一流,可辛看着在后面的墙上张贴出来的文章,记得他喜欢杜甫,对,就是这个诗人。心中莫名地多了一些甜蜜。不由自主地捂着嘴咯咯地笑了。父亲走后,可辛一直很努力地学习,小学的成绩一直还是名列前茅,一到县里上初中,高手云集,慢慢地虽然还是很努力,进了最好的一个班,但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中等生。少女怀春总是有着懵懂的青涩和怀恋,可辛总是为自己的衣着简朴而觉得和班上的人有些不合时宜,可妈妈那么辛苦,自己也从来不常换新衣,不应该向妈妈抱怨,她想。骑着自行车,又顺着这条小路,驶入居民楼,前面就是学校了。她总是在暗暗地寻找着他的影子,好像同样穿着校服,但是就是一眼看到了最醒目的他。奇怪,他并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最帅的哪一个呀,可是为什么我总是最先发现你。

    快中考那天,下着大雨,可辛没带伞。将自己的桌子搬到另一栋教学楼,回到教室的时候就只剩他一个人。他好像在努力地看书,看着他,可辛想:“果然成绩好是有道理的。”我永远也不可能追得上你,这场考试之后,我也许只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想象着你的熠熠生辉。她走过去,把垃圾桶提出教室外,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看着翻滚的垃圾沉落在了垃圾池,再见了,谢谢你出现在了我的青春里,也许你以后都不会记起我的名字。

    身上湿漉漉的回到家,妈妈还没回来,不知道带没带伞。蛙声咯咯,渠水淙淙,稻田上的清风如泣如诉,恰恰时隐时现的和弦。窗外,漆黑一片,玻璃上满是污浊的泥痕。可辛伴着豆大的灯光而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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