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暖

进入灵动温柔的四月天，不觉让人想起许多美好的人和事。林徽因，便是四月的一个符号。大致是因为她写的那首《你是人间的四月天》。有人说是写给她的儿子的，也有人说是纪念徐志摩的。这是个谜。

听《万古人间四月天：最暖不过林徽因》这本书时，我逐渐了解了林徽因的一生。今人多用八卦的方式来谈论林徽因和梁思成。金岳霖、徐志摩与林徽因之间的情缘，梁思成与林洙的老少恋……这样的八卦，在逐渐走近林梁夫妇的世界时，我惊觉自己随众的无知。16岁时跟随父亲林长民在欧洲的游历，让林开阔了眼界，也树立了要做一位女建筑师的志向。后因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建筑系不收女生，她选择了美术系，并在大学期间选修了建筑系的所有主要课程。“学霸姐”林徽因，一口地道的伦敦音，泰戈尔访华时，身边的翻译就是她和徐志摩！在父亲林长民去世后，梁思成的父亲梁启超资助了林，二人一起留学，结婚，并在梁启超的建议之下一起去东北大学创建建筑系。当时的中国，对建筑是什么完全没有概念，古代建筑也被当做普通建筑来对待，没有什么保护和研究意识。是林徽因和梁思成创建了中国建筑学体系，也是他俩不畏艰险，拿起了手中的笔和纸，一个忍着肺病，一个拖着伤腿，辗转火车、汽车、自行车、骡子、徒步攀爬于穷乡僻壤与沟壑山峦中。睡过行军床，吃着罐头食品。在没有足够住房的时候，发着高烧的林徽因直接睡在了地板上……就在这些恶劣的环境下，他们依靠简陋的工具，采用古老的办法，前后考察了137个县市，1823座古建筑，测绘整理了200多组分布于各地的建筑群，完成测绘图稿1898张，留下了一套中国建筑的科学完备的稀世珍宝。据报道记载，两人最大的收获是1937年在山西省五台县发现了佛光寺，梁思成考证了它的年代，对其进行了详细的测绘编录。这座令人惊叹的木制寺庙建于公元857年，是当时中国已知的最古老的建筑，它的发现打破了日本学者的断言“中国的土地上没有唐朝以前的木结构建筑”。当时，为了确定佛光寺的年代，梁思成夫妻二人爬进了寺里最隐秘的角落，那里住着成千上万只蝙蝠和数百万只臭虫，他们的脚下是多年的积尘和无数死蝙蝠的干尸……梁思成曾在书中记述了那段经历：“在完全黑暗和难耐的秽气中，好几个小时的测量、画图和用闪光灯拍照。当我们终于从屋檐下钻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发现在背包里爬满了千百只臭虫，我们自己也被咬得很厉害。可是我们发现的意外的收获，使得这些日子，成为我多年来寻找古建筑中，最快乐的时光！”孰知这个被臭虫咬的厉害的“我们”中的林徽因，正是被冰心讽刺为“我们家太太”的大小姐林徽因！在当时似女汉子一样，爬上爬下地搞测量！因为她知“机缘难得，重游不是容易的，这次图录若不详尽，恐怕会辜负古人的匠心。”这对才子才女的组合，是中国建筑史上值得浓墨重彩的一笔。国共内战时期，他们在作战地图上标示列举古建筑，在战争中避免炮击轰炸，保护了许多的中国古建筑；也在二战期间，保护了日本历史文化名城京都、奈良的珍贵文物古建筑。日本报刊也一再把梁思成和林徽因称为“日本古都的恩人”和“日本文化的恩人”。建国后，在梁思成的建议下，清华大学开办了建筑系。林徽因则受周恩来之托，参与了国徽和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设计。为了抓紧新中国的建设，彼时已经手术摘去一个肾脏后的林徽因，和梁思成带领清华大学设计小组，将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与国家政权相结合，画出了国徽的最初原型；以唐代风格为蓝本，将牡丹、菊花和荷花三种花图案，融合在八个大花环浮雕中，与人民英雄形象浮雕相互辉映，设计了纪念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林徽因依然心心念念着古建筑，为保护北京城的古建筑奔走呼吁。因为她和梁思成都知道，承载千年文明的古建筑，一旦被毁，即是永恒。“无论哪一个巍峨的古城楼，或一角倾颓的奠基的灵魂，无形中都在诉说，乃至歌唱时间漫不可信的变迁。”如今，斯人已远，物换星移。沧桑巨变中，不时有人觉醒，发出保护的声音。可我仍觉得今人仿古恢复建筑的行为虚的很，梁柱上那鲜艳亮丽的色彩始终比不了那斑驳的旧带给我的真实感。假的始终真不了。真的古董打碎，再造也是假的！林徽因，一个诗意的名字，一个有信仰有追求的奇女子。关于她，还有很多故事可讲。有心人可以寻来书去读读她。  四月，有一树一树的花开，

  有燕在梁间呢喃。

  有爱，

  有希望，

  有最暖的女子林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