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 李白
2020-5-20
【原文】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阅读点滴】
一首命题诗
《关山月》为乐府旧题，《乐府诗集》归入《横吹曲辞》，并引《乐府解题》曰：“《关山月》，伤离别也。古《木兰诗》曰：‘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若从《木兰辞》引出，就与征戍有极大的关系了，戍卒思妇，古老的命题。《王风•君子于役》和《扬之水》就是两首戍卒思妇诗歌。
李白什么时候有感而发写下了这首规定题目的诗歌，不得而知。题目比较特别，关山，大约就是戍卒远行万里赴戎机吧，月也许就是思妇的思念抑或是戍卒在月夜的思念。“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李白起笔高调、陡峭，日、月都是东升西落，天山在长安的西部，从长安出发，估计是真正的万里赴戎机才能到达吧。天山已经在西边了，士卒们看到的明月，却是从天山升起，只能说戍营更在天山西了。明月穿行苍茫云海，在天山冉冉升起。王之涣《凉州词》云“春风不度玉门关”，李白却是“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这万里长风从哪儿开始呢？大约是从海边吹来吧，东风合着明月一起渡过玉门关，来到军营，来到士兵的心里。前面四句，就这样轻易地破了题，还是天马行空版的破题，诗仙特色一目了然。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汉书•卷九十四•列传六十四•匈奴》：匈奴引兵南逾句注（山名，今雁门山），攻太原，至晋阳下。高帝自将兵往击之，会冬大寒、雨雪，卒之堕指者十二三。于是冒顿阳败走诱汉兵，汉兵逐击冒顿，冒顿匿其精兵，见其羸弱，于是汉悉兵三十二万北逐之。高帝先至平城，步兵未尽到，冒顿纵精兵三十余万骑围高帝于白登七日，汉兵中外不得相救，饷绝。“汉下”大约就是刘邦率领军队出征，结果是被围七日，走了匈奴的后宫路线才得以脱身。青海，隋时属吐谷浑，唐高宗时为吐蕃所据。仪凤中，李敬元；开元中，王君㲋（chuo4）、张景顺、崔希逸、皇甫惟明、王忠嗣，先后与吐蕃攻战，皆近其地。前两句说明了边境之地，随时处于胡人窥视状态，冷不防就侵略进来，挑起战争，让戍边将士苦不堪言。也让戍边将士埋骨荒野，“不见有人还”点明了士卒的命运，悲催至极。
无法还乡，只能空中相望了。“戍客望边邑，四顾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前两句承接“不见有人还”，士卒们四顾茫然，呈现出一张苦瓜脸蛋，回不了家，就摇寄月儿，捎上我的消息，带回长安吧，今夜楼上人儿，估计又是声声叹息，只能“怀哉怀哉”了。
这首诗大约是李白云游边地之时所写，但李白是否云游到了西北地带，不得而知。不过，李白父亲或者祖父在碎叶城（今吉尔吉斯坦）居住多年，儿时应该经常听到西域的故事，久而久之，印记在大脑之中，云游之时，信手拈来，套入乐府关山月，成就了这篇脍炙人口的《关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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