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艿子其人

艿子其人

作者: 谷济子 | 来源:发表于2017-09-02 18:11 被阅读100次

                  艿子其人

                  谷济子      前段时间偶遇儿时的玩伴,小时的邻居、邻居名叫“小强”。交谈中他问我还记得“艿子”吗?并告知我“艿子”死了。我沉默许久,一段尘封的记忆浮上心头。      “艿子”是一个人的名字,也是我儿时的邻居,他的大名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小时候,“艿子”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是如雷贯耳,对“艿子”我是崇拜的五体投地,只要见到“艿子”,孩子们就兴奋得很。在孩子们的眼里,艿子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巨人。      “艿子”是洪都机械厂的工人,现在想来他那时候也应该就20来岁。艿子个头约一米七多,大头方脸、眼睛细长却透着炯炯之光,笔直的鼻梁,嘴唇薄薄的棱角分明。艿子皮肤特别的白,白得仿佛能看见白晢的皮肤下、那根根血管里鲜红的血液在流动,真是白里透着红,就像金庸笔下描写的那般“吹弹可破。”      “艿子”的肌肉特别发达,倒底有多发达,看官们且听分解即可如见其人:他脖子短而粗,膀宽腰细、整个背部呈倒三角形。因胳膊肌肉发达使得两条手臂无法贴近身体而成弯曲状。大腿粗壮、两脚外扒成八字形,走路一摇一摆,就像蒙古摔跤手走向比赛场的姿态一样。据说有一次艿子孤身一人和几个寻衅滋事的“罗汉”(南昌方言、即流氓的意思)打架,艿子大吼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胳膊箍住对方的颈脖子,不过一两分钟时间那“罗汉”就拼命求饶,原来是艿子的胸肌过于发达,高高隆起的胸大肌将那“罗汉”的嘴、鼻、堵得透不气来,不用再打就已认输,其它的“罗汉”都被艿子的气势和威力所吓倒,再也不敢拢边(拢边:南昌方言,指靠近的意思)。自此,“艿子”声名鹊起、威震一方。用今天的话来说,拥有很多的粉丝。      江西是文革的重灾区,武斗现象十分严重,各类组织派别是不计其数。在1966年至1967年,正是江西南昌文革运动如火如荼之时,一条寬61米的八一大道(当时被称为中国第一宽大道,一直延伸至井冈山大道,有十里长街的美誉),经常上演万人甚至几十万人的大游行,那口号声是此起彼伏喊得震天响,各种旗帜、横幅标语遮天蔽地,场面十分壮观。天空中不时传来“哒哒”的枪声,街头巷尾常见着戴高帽、挂黑牌低头认罪的“牛鬼蛇神”。那个时候,无论是学生还是其它行业的中青年人都像着了魔似的狂热投入到运动之中:游行、批斗、抄家、武斗、串联,无所不及,乐此不疲。      当时“艿子”所在工厂的井冈山兵团就是南昌文革的生力军之一,兵团号称由上万产业工人组成,其主要领头人名叫万里浪。洪都机械厂的井冈山兵团与江西拖拉机厂以涂烈、赵志坚为首的工人赤卫队为势不两立的两大运动组织。1968年江西省革命委员会成立,程世清任主任、万里浪与涂烈同为“无产阶级革命派大联合筹备委员会”负责人,进入了省革委。万里浪任省革委副主任、涂烈任省革委常委。文革以后,赵志坚还曾担任南昌市市长职务。      这是个让人疯狂的年代,可血气方刚的“艿子”不知怎能如此冷静,从不参加运动、不参加武斗。他不知从哪弄来了一架真正的铁杠钤(这是我第一次认识并知道这东西叫杠铃),常常带着一帮兄弟在巷子边的空地上练举重。除了挺举,还练卧举。“艿子”打着赤膊露出一身白肉,睡在宽板凳上,分别由俩人抬起杠铃放在卧躺的“艿子”手中,只见“艿子”猛的吸进一口气、然后收腹憋气、双手将杠铃高高举起,落下后再让同伴分别加上铁盘增加重量,“艿子”又再用“阴劲”将杠铃举起,如此多次反复进行。毎次举完,“艿子”总是会弯曲着食指刮甩脸上和额头的汗水,然后挺胸收腹得意的来回踱几步,就像骄傲的勇士刚刚取得决斗的胜利,十分的陶醉。在这个时候,旁边总会有胆大的、顽皮的、看热闹的小孩,上前去摸“艿子”的那隆起的胳膊(南昌话说“羊老鼠子”),甚至还有摸其胸肌的,看到艿子不仅不会斥责小孩,而且总是笑眯眯的,我也趁机大胆的上前摸过几回。      “ 艿子”尽管有超人的力气,铁板般的身体,可却是个孝子,经常看到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其婆婆在巷子里慢慢的走过。“艿子”尽管名头响、力气大、但不持強欺弱,与街坊邻居和睦相处。在文革那样疯狂的年代,有多少年轻人在外冲冲杀杀,有的甚至靠“打、砸、抢”称霸一方。而像“艿子”这样健壮、名头又响的年轻人既不出去参加运动,逍遥在家也从不祸害街坊邻居,确实是难能可贵!      1968年,因当教师的母亲下放,我跟随去了农村。从此离开了儿时的居住地,再也没见过“艿子”,直至几十年后的今天,才第一次听到“艿子”的消息。      “艿子”是个回忆,“艿子”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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