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二十九岁的女孩阿斯特丽德,曾经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与婚姻无缘。
她是犹太克勒姆特马戏团最优秀的高空杂技演员,是团长有了三个儿子后,唯一的女儿。她从小就非常的受家人重视与关爱,得到过爸妈以及三个哥哥很多的爱。
她从儿时三四岁,就开始接受马戏团专业训练,如今早就是这家出名的狄太人马戏团,高空荡秋千的台柱子。
她一年四季都在四处巡演,几乎没时间也没精力去考虑个人问题。直到她遇见了德国军官埃里克,这个帅得出奇小伙,爱上了这个常在高空荡秋千的女孩。
这个帅气又热情的年轻德国军官,通过不懈的努力,终于俘获了阿斯特丽德的芳心,热恋中,两个人结婚了。
那时希特勒才刚刚上台,没人知道之后局势会变得那么恶劣,因此这段感情注定会不幸。
很快,事情就发生了一些惊人的变化。当阿斯特丽德跟着埃里克去了柏林,五年以后,战争爆发了。
阿斯特丽德眼看着身边的情况越来越糟,每天的电台和报纸上,都在说犹太人那些可怕的事情。
阿斯特里德看到路边犹太人的商店被砸,门被泼上油漆,就连街上的一个犹太人开的肉铺都被砸得稀烂……
阿斯特里德作为一个德国军官的妻子,算是比较安全,但她远在家乡的家人呢?
父亲的来信,让阿斯特里德很是难过:“亲爱的女儿,我们解散了马戏团……”
父亲的口气只是陈述句,显得非常平静,但阿斯特里德当然懂,马戏团是父亲的家族经营了一个多世纪的事业,如今无奈解散时的那份心酸……
最让人担心的事儿发生了。当阿斯特丽德的回信被退了回来,邮戳显示此地址查无此人。阿斯特丽德更加担心,父母和三个哥哥的安危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阿斯特丽德,很是为故乡家人担心的时候,丈夫埃里克突然提出了离婚。
阿斯特丽德非常惊讶,目前在她的世界里,她从来不认识任何一个离过婚的人。她曾经以为和一个人结婚,便意味着从一而终,直到死去。
“你爱上别人了?”阿斯特里德颤抖着声音问。
“没”,丈夫一脸的痛苦,写满了两人之间那份感情牢不可破。
“帝国要求所有有犹太妻子的官员都要离婚。”埃里克拿出了一沓文件,翻看之后才发现,根本没有要求妻子同意签署的地方。这意味着不管妻子是否同意,离婚都是既成事实。
离开埃里克的公寓时,阿斯特丽德转身取下了手中的结婚戒指,还给丈夫。
丈夫埃里克摇了摇头,告诉她,戒指带走吧,缺钱时还能换钱用。
就这样,两个人曾一起幸福生活过五年的痕迹,瞬间土崩瓦解。一切就以这种让人痛心的方式,猝不及防的结束了。
02
阿斯特里德,拎着行李箱返回了故乡的家中,远远看到纳粹的军旗,阿斯特里德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她转身去寻找邻居,他曾是自家的竞争对手,德国的诺伊霍夫马戏团。
虽然在演出业务上有竞争,但作为亲密的邻居,表演的淡季,两家马戏团的大人和孩子,却常常混在一起,曾经相处的如同家人。
马戏团团长诺伊霍夫先生,让阿斯特里德留在了自己的马戏团。
他用这个女孩婚前的名字,改头换面了一份德国身份的假文件,让阿斯特丽德以一个马戏团的高空秋千演员,重新回归自己过去的生活。
同时,这位善良的团长所支付的报酬,也远远高于社会上其他行业的从业者。
谁又能说这不是最好的安排呢?
对于一个从小靠着这份技能吃饭的阿斯特里德,仿佛又回归了自己正常的生活秩序。
对于随时可能让犹太人丧生的暗黑社会现状,这种新的社会身份,应该最适合阿斯特里德。
阿斯特丽德的魅力在高空重新绽放,她立刻就成了马戏团的顶梁柱,她的样子在高空中看起来很年轻,完成各种高难度动作的时候,也非常优雅迷人。
也是在这个马戏团里,阿斯特里德做梦也没想到过,自己这一生还能邂逅真爱彼得。
彼得是团里的另一位明星演员。可以说是,战争留下来为数不多的优秀男人。这个俄罗斯男人身材魁梧,从外形来看,的确不算是适合演小丑的角色。最初到马戏团时,他被拒绝了。但是他不服输,跑到专门的表演剧团学习,最后研究了一套非常适合自己的表演形式。
等到再次回到马戏团来的时候,在表演中散发的光芒,无疑成了这个马戏团最耀眼的明星。
只是彼得热衷于在小丑表演中,通过自创的一套舞蹈,诙谐幽默的去表达对德国纳粹的嘲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抗争所谓帝国的表达。为此,这个明星小丑演员,也没少给马戏团带来麻烦,团长诺伊霍夫先生没少给前来检查的警察打点和周旋。
可彼得常常会在表演前喝闷酒,然后在表演中,常会情不自禁跳他那一套自创舞蹈。
其实不喝酒的时候,彼得是一个非常温和的人,他对高空中的阿斯特丽德那种高度专业的能力钦佩不已,渐渐地,两人成为了恋人。
在这个战火纷飞动荡的时代,他们在一起更像是一种默默陪伴。
他们彼此都不会去打听对方过往的故事,也未曾过考虑明天的结果。他们都心知肚明,等到某一天,两人就会因各自的使命而各奔东西。
也许这就是我们生活中,一些人常说的一种,只看重眼下的感情相处模式:“不求地久天长,只求曾经拥有”。
这一天,彼得在深夜的森林里,救了一个晕倒的十六岁荷兰女孩诺亚和她怀里的婴孩。
彼得也不会想到知道,自己无意救起的这个女孩,后来会和自己在团里的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女友阿斯特丽德,成为一对生死之交的忘年交挚友。
03
并没有过多的盘问诺亚的过往,这个善良的德国马戏团的团长,就把这个带着犹太婴孩的女孩诺亚留在了团里。
为了掩人耳目,诺亚必须成为一名高空杂技演员,而诺亚的师傅就是团里技艺最精湛的阿斯特丽德。
可怕的高空体验,让天生恐高的诺亚,多次想过要放弃,但带着西奥的她,总归是无处可去。为了能在目前她遇到的马戏团,这个最温暖的家里留下来,给年幼的西奥一个生存机会,这个刚刚十七岁的女孩诺亚,击碎自己全部的恐惧,拼命学习高空技能。
最初对诺亚摸不着高空杂技门道时还比较不屑一顾的阿斯特丽德,太清楚了高空秋千,技能本身是童子功。怎么可能半路出家的人,还已经十几岁的人能轻易学会?
如果六星期里,都学不会高空杂技基本动作的诺亚,就只能离开马戏团了。
为母则刚,诺亚竟克服了自己对高空的恐惧,硬是在四星期学会了基本的动作。
这一点让无比严厉的阿斯特丽德,也不得不在心里佩服这个女孩的勇敢。
随着相互了解,尤其当阿斯特丽德知道西奥是被诺亚从火车站救出的犹太婴儿时,一种共同的情感,让两个人心靠得更近,她俩成了跨越年龄的生死之交。
此后,杂技团一次次面临生死的检查中,她们都相互配合顺利躲藏,尽管没有血缘关系,却完全像一家人般相处。
当阿斯特里德发现自己有身孕时,又喜又忧,这是她和彼得的孩子,也是她第一次怀孕。但在那样的乱世,一个怀孕的犹太女人,躲藏和逃离都会更加的困难。
面对这样意外的生命惊喜,彼得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太想要这个孩子了,甚至想带着阿斯特利德离开马戏团,建立一个家庭,两人带着孩子好好的去生活。
诺亚知道了这个秘密后,还帮着彼得一起策划了一场露天草地婚礼。
这让阿斯特丽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也让彼得彻底恢复了生机。
原来在战争期间,彼得失去了妻子和女儿,而现在上天让他再次拥有了一个孩子。
那段时间,彼得不在喝闷酒,马戏团的团长也在这场婚礼中担任了证婚人。
可就在婚礼的那天晚上,彼得却被德国警方抓走了,原因就是平时跳的那些反对纳粹的舞蹈累计的怨恨。
当阿斯特丽德,哭着追着带走彼得的那辆卡车,拼命奔跑的时候,诺亚冲出来紧紧的抱着她……
“为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必须好好活下去。”年轻的诺亚坚定的说。
很快,马戏团就收到了彼得被枪决的消息。就在阿斯特丽德万念俱灰的时刻,她意外的收到一直盼望着的家信。
信里有三哥让她前往美国的有效签证,三哥告诉她,家人们都已经死在了纳粹集中营,只有他只身前往了美国。现在,阿斯特丽德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他希望妹妹,能来美国和自己团聚,哪怕妹妹只在美国呆一段时间也行。
这封信里还附有一笔数目惊人的马克,这笔钱够她前往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
阿斯特丽德突然反应过来,这张签证,一定是三哥先寄到了她曾在德国柏林的家里。是前夫埃里克把这份签证转寄到了马戏团的驻地,辗转到了阿斯特丽德的手中,而这笔价值不菲的马克,肯定是埃里克自己附着信件寄出的。
作为一名德国军官,他很清楚,前往美国对阿斯特丽德的生存价值与希望。他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了自己对自己这位犹太妻子的爱与关心。
但阿斯特丽德却万念俱灰,不想继续行走,甚至希望自己与彼得死在同一个地方。
她把这个去美国的机会让给诺亚和西奥,这样西奥的活下去的可能比较大。
准备离开的那天,马戏团突然失火,诺亚返回来救阿斯特丽德,慌乱中,她把怀里的西奥递给阿斯特丽德后,烧断的木梁砸到了诺亚的腿上,诺亚再也没法走出火海,她的生命定格在不到二十岁的年纪。
她在死前的那一刻,还在拼命让阿斯特利德带着西奥去美国……
多年以后,当阿斯特丽德拖着年迈的身体,回到巴黎来看马戏团展览时,她那已经成人的一儿一女,陪伴在她的身边。
男孩的名字叫西奥,女儿的名字叫彼得拉。她是当年阿斯特里德与彼得的爱情结晶。
在美国的这些年里,阿斯特里德独自抚养着这两个孩子,这个单亲妈妈从来没有感到过养育的辛苦,也从来再没有渴望过新的爱情。
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经历过,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爱情。
这个暖心的故事来自小说《孤儿故事》,犹太女性阿斯特丽德最终获救、两个孩子平安长大的故事,真心让人觉得幸福虽然来的迟些,有时虽不够圆满,但终究还是来了。
这部小说的作者杰诺芙对阿斯特里德这位犹太女性角色塑造时,似乎更多的是参考了自己及身边的女性样本。
她似乎想用这种在历史的深渊里仰望的方法,告诉全天下的女性:
爱情,永远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刻到来。不管有多难,或者是在多么暗黑的时刻,这个世界总有一颗温柔的心,会为爱守候。
@作者妮妮:
曾任记者多年,亲子教育与自我成长的终身学习者。
14岁帅哥的少女心辣妈,有深度的话痨达人,真诚幽默的非著名阅读推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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