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中国现当代文学的时候,我很少听到萧红的名字,她一身才华,却一生飘零。
20世纪30年代的文学洛神——萧红。
萧红十几岁时离开家,她是执着出走的娜拉,一生都在不断追寻自由,而她在文学作品上所追求和体现的,正是这种自由。跟同时期小说相比,萧红不太关注世俗世界的框架。一般小说善于塑造清晰的人物形象,人物同时也拥有着模棱两可的性格特点。其他文本中对庸常世俗感情的反复歌颂,或者严谨的叙事框架,在萧红这儿,她都不太感兴趣。
萧红写苦难,但她永远观望苦难。《呼兰河传》中,她是一个孩子,用最童真的目光去看待这个世界。孩子是干净的,经历的苍凉少了,对自己的悲悯也少了。我们欢天喜地,不过在欢喜自己;我们悲天悯人,不过在怜悯自己。《呼兰河传》中的孩子少了对人的悲悯,就这样淡淡地叙述出一个个故事。团圆媳妇、冯歪嘴子、有二伯、祖父……小县城中人们的故事流淌在纸上,流进人们的心里。
她的文字是自然的、浑然天成的,她不刻意去雕琢,只用平常的文字叙述苍凉的故事。《呼兰河传》中有一段话:“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来回循环的走,那是自古也就这样的了。风霜雨雪,受得住的就过去了,受不住的,就寻求着自然的结果。那自然的结果不大好,把一个人默默的一声不响的就拉着离开了这人间的世界了。至于那还没有被拉去的,就风霜雨雪,仍旧在人间被吹打着。”
《生死场》写的是哈尔滨附近一个村庄的生死轮回以及日本侵占东北后的苦难与抗争。没有前后贯穿的小说叙事,对人物性格的刻画也不够浓烈。但只一句“人间已是那般寂寞了!天边的红霞没有鸟儿翻飞,人家的篱墙没有狗儿吠叫。”就让人感受到麦场上人们的悲凉。在那寒冷苍凉的环境里,所有人和动物一样,都在忙着生,忙着死。鲁迅先生在《生死场》的序言中用到了“力透纸背”这几个字。萧红的文字不加粉饰,那穿透纸背的力量正源自于她的内心。她的心中积蓄了太多东西,这些东西从她的笔尖溢出去,变化成文字,因此格外生动有力。
雪花年复一年地覆盖在大地上,那无尽的苍凉悠悠扬扬地飘荡在萧红的文字间。
原来一直不明白很多有名的作家为什么总是爱用平淡无奇的字来写生活的鸡毛蒜皮 像三毛、李娟、余华以及萧红。而郭敬明等青春文学作家又是用华丽的辞藻,玩弄着文字加上离奇戏剧化的剧情吸引人们的眼球,想当初被悲伤逆流成河骗去了多少眼泪。长大以后,才区分出了两者的不同。后者舞刀弄枪的营造着离奇场景让人过瘾了一时 时间久了以后就有种不真实、眼泪被骗了的恍然大悟。而前者无形之中的掌力,将我缓缓推进静谧的河水里,才发觉风平浪静的外表下其实波涛汹涌,故事完了,只剩下我在湖中央不知所措,久久之后,还是沉浸在湖中的迷茫。 也正相笑傲江湖里剑法和内力的区别,深厚的内力,无剑胜有剑。内力经过时间的沉淀,越浓、越坚不可摧,而剑法,总有被攻破的一天。
萧红的临死绝笔,“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得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 她像是那个林黛玉,带着一身的病去渡天河,满腹的委屈和倔强,扯着她,从最高处坠了下来。
我想,那淡淡的文字,正是她对自由的追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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