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得慢

原本安排在 12 月 1 日的两轮摩托车驾驶证（E 证）考试莫名其妙就提前了。上周四过了科目一。今天也许是运气足够好，过了科目二/三。还剩下科目四，不过，这是下周二的事了。

从避免翻车的角度考虑，我应该等下周二过了科目四再来写这篇文章。可是，万一那天我犯懒，人类历史上会少了一篇讲述如何通过摩托车驾驶实操考试的文章。人类，当然不会在意这篇文章是否出现，只是我有些在意。大事要化小，小事要宏大。

这里的 E 证考试，科目二和三是放在一起考的，大部分城市应该都是这个模式，考试内容有三项，坡道停车和起步、单边桥、绕桩；比汽车驾驶证考试内容要简单一些。但是，在考生向考官询问考试内容时，考官气势汹汹地说，考汽车证时，你们有问过这样的问题吗？为啥考摩托车，就要问这些问题了？这是上个周六，因为下雨，考官取消了那天的安排的考试时，对我们的唯一指导。这个城市，只有汽车驾校。虽然考官说的那么严厉，但现实情况却总在暗示着，驾驶摩托车并非值得刻意训练的技能。

对于这个考试，我本来也是不太在意。只是上个周六，我去得较早，冒雨骑着电动车绕了几遍桩，结果不是压线，就是脚不得不触地，有一两次甚至差点撞到桩上。电动车都能骑成这样，就甭提身材更为庞大且沉重的摩托车了。于是，我忽然开始担心无法通过考试了。这种担心到了什么程度呢？即使今天上午已经通过了考试，我还是怀疑自己是不是通过了……应该是通过了吧……因为考官没对我说，你没过，10 天后来补考吧！

要练车，需要有场地。汽车有驾校，摩托车只好违法——无证驾驶一段路，去找一块足够大的空地去训练。周日那天，我骑着自行车到处踩点，直到昨天下午才想起来有一个地方是离我家最近并且适合练车的场地——大概是某个事业单位的业余活动室门前的停车场，只是用铁链封锁了入口，防止社会车辆进入。

场地

我可以推着车走过去。不过，在文学上，我不必忠于现实。假设我骑着车，担负着无证驾驶的罪名，去了那块空地，用 5 个易拉罐摆出了 5 个假设的桩，开始训练；练习结束后，又假设我骑着车回家了。

假设的桩

桩距是车的长度再加上 0.5 米，大概是 2.5 米；桩到两边的边线距离皆为 1 米。倘若将每根桩子想像为行人，那么绕桩就相当于车前进的方向上，需要在固定宽度的窄路上躲避 5 个行人。在这个残忍的假设下，我试练的第一回合，就轻而易举压瘪了一个行人……面对着它的尸体，我没法不假设，我并非一点摩托车骑行经验都没有，而是有着 400+ 公里的经验，只是它们并没有帮助避开行人。原因是什么？原因是，之前我追求的是快，而绕桩需要的却是慢。

易拉罐的尸体

怎样可以骑得慢？考试用的车是档车。要前进，至少要挂 1 档。要降低行进速度，油门必须要尽量的小。于是，我试着 1 档起步，逐渐减小油门，最后发现，我的手完全松开油门手柄，仅靠发动机的怠速（大概 1800 转/分钟）就可以行进。用这个速度，再加上足够的小心谨慎，10 个回合，我差不过能有 7 个回合避免沦为马路杀手。

失败的那几个回合，基本都是龙头（车把）转到了极限位置，以致身体无法控制车身的平衡，我的左脚或右脚不得不触地支撑一下——在考试中，脚若触地，要判 0 分。我无法保证在绕桩的过程中，龙头不会转到极限位置。

之前骑车的时候，竟然没意识到龙头会转到极限位置。现在遇到这种情况，那原因显然是车速太慢导致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略微加一点油门，让车速增大一些，应该可以替代用脚触地维持车身平衡。随后的实践表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只是在摆脱窘境之后，需要迅速松开油门，不然时机掌握的不好，导致车速增大，只好踩后刹车降速——操作越多，越容易失误。

现代的汽车的自动驾驶技术也许可以很好的控制有着自动离合系统的汽车，但是对于两个轮子的摩托车，我觉得……应该很难开发出可以绕桩，还能像专业骑手弯道压弯的自动驾驶系统。这种动力学问题，我用自己的身体，在一块离家不远的空地上，求解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得到了一个近似解。之后，略事休息。一个散步的大爷像一阵轻风从我身边走过，然后我发现，我的易拉罐全都不见了……那可是我为了练车，用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才喝出来的 5 罐啤酒的结晶，还要冒着酒驾的假设……

今天不到 7 点就到了考场。考官还是上次那个气势汹汹的考官。不过，气势归气势，考场还是比较松的。绕桩项目，只要能绕过去，是不是压到边线无所谓的。单边桥项目，要过两个错位的桥，只要两个轮子都能上桥，即使中途跌落，也无所谓的。我在坡道停车和起步的项目里，下坡的时候有个直角转弯。转弯时，本来也是无所谓鸣喇叭以及打转向灯的，我画蛇添足。只是对考试用车不太熟悉，转弯后，没能熄灭转向灯，于是一路转向灯亮着过了单边桥和绕桩……以致我交车时，考官当众强调了一下，用转向灯要记得熄灭啊！

参加考试的人挺多，这应该是考场宽松的主要原因。倘若很多人挂科了，之后再来补考，考官还是这个考官，考生却只会更多……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第一个进入考场的是个女士。她在起步时熄火一次，之后全程毫无压力地通过了。考场虽然宽松，但是她的成功却给我们这群大老爷们带来了不小的心理压力。